連繩抱起酒罈轉過身去,嘿嘿笑了笑。
“我真的不明白,一個叱吒武林,讓人聞風喪膽的女子,怎麼會嫁給一個連豆皮都買不起的窮漢。”
葉綻青繞著曾靜踱步,對著所有人『露』出嘲笑的表情,說道:“我跟了他三天,他每天不是刷馬背,是撿馬大糞,這幾天唯一的新鮮事是他今天早買了一塊磨刀石,這麼沒出息的男人不要也罷。”
說著她來到曾靜身邊的左側,手掌撐在椅背,低頭仔細地瞧著曾靜平靜的面容,嘴角勾起,挑起彎彎眉梢,眯眼笑道:“所以我幫了你一個小忙,把他給休了。”
曾靜面容不動,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更是沒有去看桌的那個一絲血腥氣都沒有的‘頭顱’,她對其他人微微頷首,然後便起身轉身離去。
只留下呵呵嬌笑的葉綻青,為她惡趣味的把戲笑得前仰後合。
雷斌看了一眼那包裹,便繼續嗑起了瓜子,撇過頭去盯著街道對面的通寶錢莊,眼神卻是沒有聚焦,顯然所想的事情與今晚的行動無關。
彩戲師連繩對此毫無興致,唯有那罈美酒能令他全神貫注。
倒是高峰拎起了那個‘頭顱’,晃著瞧了瞧,隨即卻又搖頭,丟了回去。
“挺好個瓜,可惜爛掉了。”
……
“黑石不會放過……”
噗!
輕微卻乾脆利落的入肉聲斬斷了這句江阿生毫不在意的威脅。
拔出劍來,一股鮮血飆『射』,江阿生退步避開,撿起一塊布將劍沾染的血跡逝去,一臉冷肅地回首。
在這地處偏僻生意不佳的酒樓內,數十黑石殺手死不瞑目,逐漸失去溫度的臉容猶自掛著猙獰神情,此刻或躺倒在地,或倒在桌椅長凳之,還有倒在破爛的桌子碎片的,倒在樓梯的,掛在二樓圍欄的。
江阿生回過頭來時,數雙空洞的目光洞穿空氣而來,但他卻視若無物,眼底雖有片刻『迷』茫,但隨即化為了暢快之意。
為了復仇,他已經隱忍了太久,有人說時間可以化解一切,但這樣的人一定沒有過血海深仇,仇恨越是積壓便越是深沉,像休眠的火山,表面看去無平靜,但隱藏在這平靜之下的,卻是灼灼岩漿。
半年時間除掉五個黑石成員,並不能讓他心的怒火宣洩出來,直到此刻,才終於舒暢了些許。
從懷掏出那封信件,隨手『摸』了『摸』臉沾染的鮮血,將信的一個名字抹成暗紅。
然後瞄了一眼下一個目標。
……
曾靜從岳陽樓回到家,準備為江阿生準備午飯,同時也為回來取闢水劍。
然而回到家她卻是撲了個空,江阿生竟然沒在家。
不過這種情況倒也常見,若是遇到了著急的僱主,江阿生通常沒有時間回來向她告知一聲,不過即使是這種情況,江阿生最多也半日會回家來,所以她只是微怔了一下,安下了心。
“如此也好,免得分心。”
曾靜嘆了口氣,晃晃腦袋,接著縱身而起,身形拔至橫樑前,伸手一探取下藏在面的闢水劍,然後環顧了一圈這生活了一年多的房子,轉首邁步而出。
她要去云何寺,取出那埋藏在空墳的過往,然後再與之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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