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君大馬金刀撇腿歪著,姿態瀟灑。
一彈響指,召來店侍:“小二,點菜。”
著裝整齊的店生利索記下客人所需,問可還有補充。
玉面郎君收腿,曲肘靠條案上,問對面女子:“夫人,你可要點些別的?”
“夠了。”身形粗實的女子嬌聲,掐著嗓似的矯揉造作。
店生聽了,頓時雞皮疙瘩冒起,看一眼出聲之人,五彩斑斕又意外有點好看,於是雞皮疙瘩再起一層。
店生走後,過分美豔得不忍直視的女子暢快地舒了口氣,小聲道:
“慕慕,這女兒家的衣服穿著實在別扭,咱還是換個裝束吧?”
扮上男裝的雲渡將腰一扭,坐到“蘇小姐”邊上,道:
“可不能隨意換。竹月深的暗探不是說了麼,自上次長明衛遇到了長生者之後,整個南武境內現在抓青衫冪籬男子極其嚴,你這個惹事不嫌麻煩多的家夥,膽子也是大,什麼時候了,還在意穿什麼呢!”
“你我現在身上傷還未痊癒,不小心謹慎點,萬一與長明衛遭遇被認出來怎麼辦?”
“沒看見現在街上不管男女老少,貌美貌媸都不敢戴冪籬、戴帷帽麼!”
“就是你害的。南武帝是什麼人?求長生入魔的瘋子,他什麼事做不出來,你竟敢在他的地盤上承認自己是不老神仙,嘖嘖,我真是服氣得很。”
“眼下可好,你連宿嶼都扮不了了。進入咱們竹月深據點只能靠這身女裝,起碼聲音做派還像宿嶼,又看不出是蘇誡。”
蘇誡腦殼懵懵的,又不得不承認事實。
只得迷迷糊糊地道:“好像是這樣。”
“什麼像,就是。”雲渡倒是爽意,卻還故意說,“我穿這硬梆梆的男裝都沒說什麼,你有什麼可抱怨的!”
“我看你挺喜歡的。”蘇誡幽幽怨怨瞅著她。
雲渡忽閃的目光一僵,訕訕道:“做戲嘛,要有演技。”
“我看是本色流露。”蘇誡喃喃。
心裡其實怪喜歡她穿上男裝後明麗瀟灑的樣子,彷彿回到了那些年。
就是,他真是不習慣女兒家的衣裙,拖拖拉拉的。
“你說,阿胤不會為難南執令吧?”良久,蘇誡問。
雲渡道:“你既能想到讓阿胤他幫你,就不該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