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就被男子推下急駛的馬車,跟個雪球一樣在地上滾動,骨頭像散架般疼得話都說不出來,捂著肚子的刀傷,看著馬駛遠。
夜風獵獵,零星的燈火融進朦朧的夜色裡,街上空無一人。
紫陌忍著痛意,好不容從地上爬起來,身後追來一拿著弓箭的熟人
顧如璋?
男人看見地上受傷之人,長眉微蹙,眉宇間是森冷的寒意,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俯身從她手裡拿過匕首,一刀刺入心髒。
殺了她。
馬車疾馳在無人的街道,顧如璋閃身進入旁邊的巷子,抄近路從另一個巷口出來。
朦朧夜色,細雨飄飄,馬車正朝他駛來,劫車之人正是要捉的刺客。
顧如璋抬肘,骨節分明的長指拿著箭羽搭弓,目光淩厲地看向駕車的刺客。
弓拉滿弦,泠泠月光下,泛著寒光的箭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離弦。
冷箭從前面飛來,刺客下意識閃躲,肩膀被飛馳的利箭擦傷。
此時再想將馬車掉頭離開已經晚了,刺客顧不得肩上的擦傷,勒停馬車,將車廂裡的女子挾持出來,“出來!”
這一路馬車都晃蕩,薛玉棠被撞得東倒西歪,鬢發鬆散,胸口隱隱發悶,怎麼也沒想到劫車挾持她的是宮宴行刺的刺客。
那副畫像是她畫的,她不會認錯!
薛玉棠被刺客裹挾著下馬車,鋒利的刀刃緊緊抵著脖頸,只見月黑風高,顧如璋逆著月光,殺氣騰騰,持弓箭步步逼來。
刺客挾持薛玉棠,威脅道:“咱們做筆交易如何?”
顧如璋冷冷一笑,昳麗的臉一半被月光照亮,一半掩藏在黑夜裡,長指攥緊長弓,看向刀刃緊貼的雪頸。
風吹樹動,沙沙作響。
刺客見顧如璋不為所動,用力握住刀柄,冰冷的刀刃緊貼頸肉,薛玉棠輕呼一聲,彷彿刀刃下一刻就要化開頸間皮肉。
顧如璋斂眉,薄唇緊抿,眼底迸射出肅冷的殺意。
“顧如璋!若要她活命,便放了牢裡的舞姬!”
刺客威脅說道,情緒越發激動,手臂勒著薛玉棠,反手握著刀柄,如今滿城都是追捕他的畫像,他整日躲躲藏藏,還是被發現了,甚至……
甚至還影響了主人的計劃。
男人持弓搭箭,陰鷙平靜,刺客內心沒有底,挾持著薛玉棠擋在他身前,從後面探頭道:“難道你想讓她今夜喪命嗎?!”
顧如璋的眉眼隱在黑夜中,晦暗不明,骨節分明的食指輕敲彎弓,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意味。
若是旁人,薛玉棠還看不準,可對面的男人與她一起長大,他箭術精湛,這副模樣恰恰是有十足的把握。
未有預想的回應,刺客逐漸惱了,薛玉棠頸間隱隱刺痛,就在這一刻,顧如璋抬肘,箭搭弓弦。
咻的一聲,利箭離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