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反應,女子纖臂環著膝蓋,空洞的雙眸滿是驚恐無助,小小的一團,他的心髒好似被揪了一下。
慢慢地,薛玉棠的心緒逐漸緩和,發現失態抱著的男人,臉頰頗燙,松開他起身,退後拉開親暱的距離。
她環顧四周,問道:“刺客呢”
“梁琦押走了。”
顧如璋淡聲說道,他擒住刺客後將訊號彈一放,梁琦就在附近,聞聲趕來押走了刺客。
男人起身,朝她走來,約莫是被足下的玄色衣袍絆住,步子踉蹌,薛玉棠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的手臂,“當心。”
手掌擦過他的腰腹,溫熱粘稠的觸感讓薛玉棠不禁皺眉,低頭細看,這才發現他腰腹的玄色衣裳被劃破,有血流出。
薛玉棠驚愕失色,情急之下握著他臂的手微微用力,“你受傷了!”
案上燭火搖曳,微光絲絲縷縷。
靜謐的屋子裡散發出血腥味,薛玉棠輕輕皺眉,頓覺他傷得比想象中嚴重,偏偏他好似沒事人一樣,從她身邊經過,去了櫃子裡拿來藥箱。
這一路,他策馬帶她回府,對於傷勢隻字不提。
而她裙襦沾染的血,全是他的。
“府醫怎麼還沒來?”薛玉棠著急問道,他獨來獨往慣了,雖不喜僕人伺候,但府醫總歸是要傳來的。
“無需府醫。”
顧如璋岔腿坐下,染了鮮血的長指搭在腰腹上,淡聲道:“刀劍無眼,行軍打仗難免受傷,久病成醫,這點小傷不需請大夫。”
眸光流轉,他看見她輕蹙眉頭,擔憂不減,白玉無瑕的芙蓉面沾了點血,姝色嬌豔。
顧如璋閃過一絲不可察的笑意,帶血的長指摩挲腰間蹀躞,道:“眼下刺客已捉,無事了,阿姐今夜受了驚嚇,早些回去歇息,以後出府帶幾名護衛。”
他低頭解了蹀躞,準備脫衣上藥。
薛玉棠猶豫一番,還是離開了,桃夭色裙裾隨著步子搖曳。
忽然,砰的一聲響動從身後傳來,薛玉棠心驚,轉過身去,案上的藥箱掉落,瓶瓶罐罐倒了一地,天青色小瓷罐滾落她的足邊。
顧如璋一手撐在案面,一手按住腹部的傷口。素白中衣衣襟大敞,胸肌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血從傷口滲出,染紅白衣,他掌覆於傷口,長指滿是鮮血。
拾起足邊瓷罐,薛玉棠來顧如璋身邊蹲下,男人腹部被劃開的衣服已讓血染得濕濡,內衫定是與肉粘黏。
薛玉棠黛眉緊蹙,這傷光是看著都疼,他怎還一聲不吭,“都這樣了,你還要執意硬撐?”
“受傷一事不可聲張。”
顧如璋按著傷口,然而因這一壓,血流得更多了。
薛玉棠一時間慌亂,低頭拿出手帕擦血,不可避免地擦碰到腰腹,耳畔驀地響起男人低醇的嗓音。
“阿姐,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