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哥哥的。”薛玉棠撥轉著風車,陽光下轉動的彩色紙張成了個圓圈。
等回了錦州城,她要去爹爹的墓前祭拜。
五日後,一匹駿馬駛入京城。
顧如璋剿匪歸來,連衣裳都還沒來得及換,穿著盔甲便風|塵僕僕地入宮面聖。
一個時辰後,顧如璋帶了道聖旨,與殿前太監汪貴離宮。
梁琦在宮外候著,眼睛都快望穿了,終於把顧如璋盼了出來,上前相迎,將人引到一邊,拿出府上剛送到的密信,道:“將軍不好了,素琴傳來訊息,薛姑娘出事了。”
顧如璋眼鋒一凝,接過信拆開,一目十行,長指將信紙生生戳穿,臉色越發陰沉,宛如黑雲壓城,周身氣息驟降,請了賜婚聖旨後的喜悅蕩然無存。
顧如璋冷若冰霜,大步流星迴到馬旁,翻身上馬,“汪公公,立即去裴府。”
言畢,他勒了韁繩,急急策馬離開,汪貴愣怔著望向男人的背影,“顧將軍不回府換身衣裳?”
聲音怕是還沒傳到他耳中,那背影便消失不見了,汪貴拿著聖旨忙追上去,心道這是突然發生了何事,慌慌張張就趕了過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前平泉縣縣令薛鶴安之女薛玉棠德才兼備,性情溫良,言容有則,今有車騎將軍顧如璋,驍勇善戰,屢戰屢勝,外禦敵國,內平寇亂,乃國之棟梁。二人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實乃天作之合,今朕特賜婚二人,令二人結為秦晉之好,擇吉日大婚。望爾等婚後舉案齊眉,相濡以沫。欽此!”
汪貴宣讀完賜婚聖旨,薛玉棠愣怔,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薛姑娘?”汪貴拿著聖旨又喚了一聲,裴溪扯了扯薛玉棠的衣袖,她才有了反應,雙手將聖旨接住,謝恩。
汪貴扶薛玉棠起身,女子的額頭受了傷,包紮著,似乎有些嚴重,難怪顧如璋連盔甲都不卸,急匆匆便來了裴府。
汪貴:“聖旨宣完了,咱家還要回宮複命,便不多留了。”
眾人欠身相送,“恭送公公。”
突然來了宮裡的人,薛玉棠彷彿跟做夢一樣,恍惚地拿著聖旨,她竟被賜婚了,和阿璋。
這位她雖然前幾日才見過,但因為失憶,她甚至都不知他長大後的樣子,性情變沒變。
薛玉棠拿著聖旨,偷偷抬頭打量一旁的男子。銀白鎧甲,腰間別刀,威武霸氣,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五官立體深邃,如刀雕刻般精美。
記憶裡的男人與她一般高,正準備去投軍,如今她才堪堪夠到他的臂膀。
男人似乎發現了她的偷看,目光與她相撞,薛玉棠心跳如擂,匆忙斂了視線,低頭看向聖旨,臉頰不自覺發燙。
“娘,我先回房了。”
薛玉棠害羞說道,拿著聖旨低頭從顧如璋身邊經過。
顧如璋斂了斂眉,眸中湧出一抹暗色。
好在裴溪此前問過女兒的想法,對這賜婚並不抵觸,阿璋是她看著長大的,又與女兒兩情相悅,她自是沒話說,只是女兒突然出事……
顧如璋這段時間不在京城,一來便帶了宮裡的公公,裴溪道:“阿璋,棠兒生了意外,不記得你從軍之後的事情了,你莫逼著她回憶。”
顧如璋眉頭一壓,淩厲的眼神如刀鋒般直直看向裴淩,“好端端怎會出事?”
厚重的雲團被風吹走,日光傾灑,花園的水面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