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雙臂有了力,手指也不再是軟綿綿的,什麼都握不住。
薛玉棠扶著顧婉音慢慢走動,一身朝服的顧如璋迎面而來。
他何時出現的?
薛玉棠心裡一緊,離她談及失語的事情有一陣了,他應是沒有聽見。
薛玉棠故作鎮定,朝他柔柔一笑,溫聲道:“夫君回來了。”
“夫人辛苦了,我來。”顧如璋過來扶人,薛玉待他扶穩後鬆了手,往後面退了半步。
顧婉音看著這一對小夫妻的相處,眼底露出笑意,忽然想起年輕時,也有這麼一位男子與她這般恩愛,但斯人已逝。
顧婉音的神色逐漸落寞,由兒子扶著,從廊下回了屋中。
七輪扇轉動著,送來陣陣清風,滿屋清涼。
顧如璋瞧見外間的涼榻上已經放了薛玉棠的枕頭和一床涼被,不不悅地皺了皺眉,待扶顧婉音回裡間坐下後,拉著薛玉棠出來。
顧如璋扶著女子的細腰,一邊道歉,一邊哄她,“昨兒是我太過分,今夜不鬧玉娘了。”
說話間顧如璋將薛玉棠半推半就帶到涼榻坐下,道:“玉娘,搬回去。”
一想到昨夜的事情,薛玉棠內心升起懼意,她面子實在是太薄了,遇到出格的事,哪怕再小,也會紅臉。
她撫下腰間的大掌,騙他道:“不回去,我想留在西院照顧娘。”
薛玉棠捏著絲絹擦了擦臉上的薄汗,解釋道:“夫君是派了丫鬟照顧孃的起居,但我還是不放心,凡事親力親為得好。”
怕他再起疑心,薛玉棠沖他皺了皺鼻子,手臂撒嬌似推開他靠近的身子,嗔他道:“反正我不回去。”
顧如璋抬手輕捏雪腮,左右這段日子軍中事務忙,他不常在府中,便暫時隨了她的意。
估摸著去乾山祭祀時還會出亂子。
薛玉棠拍下他作亂的手,嗔他道:“娘還在裡面呢。”
顧如璋笑了笑,溫聲道:“好,便依你。”
且等過了這幾日,欠著的夜晚,總是要補回來的。
“十日後,陛下要去乾山祭祀,命我隨行,這段時間玉娘暫住在西院。”
薛玉棠疑惑問道:“怎突然要去皇陵祭祀了?”
顧如璋道:“生了些事,最近京中不太安全,玉娘離府帶上護衛。”
薛玉棠應了下來,推著男人離開她的涼榻。
十日後,楚宣帝擺駕乾山皇陵,祭拜先帝,此番隨行的車馬全權交由太僕寺少卿肅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