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旅遊的歡愉在此時也變成了疲憊,並且她後知後覺地忽生一個念頭:時越不會是在冷暴力她吧!
憑什麼啊?莫名其妙的。
一股怨氣籠上心頭,但她還是對方舒然道:“應該是會有司機來接我。”
“我猜也是。”方舒然單手插著兜,慢慢道:“聽說小時最近很忙,安德魯先生那邊牽線了國際銀行,連連拿下好幾個專案。”
許浣溪與有榮焉地笑了笑,畢竟她現在是除了時越外的第二大股東,自然是極希望時家好的。
“小越這孩子,能力強,責任心重,讓人很省心。”
方舒然的眼瞳透著墨色,讓人捉摸不透。他慢條斯理地問:“你真的把他當做孩子嗎?”
許浣溪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微怔了下。隨後她很快笑道:“當然了。”
“他已經十九歲,外面的人對他的稱呼早已不是‘小時總’,而是‘時總’了。”
許浣溪收起笑痕,她澄靜的雙眸望向方舒然,“學長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嗎?”
“當然不是。”方舒然道:“只是我想提醒你,你把他當孩子,他未必把你當做長輩。”
時越當然沒把她當做長輩過,哪有人會把自己父親的情人當做長輩的。
許浣溪心下了然,她撫了撫胳膊上的疤痕。時越從小到大缺乏親情,又因為自己幫他擋下硫酸的事情,對她的感情應該是愧疚中夾雜著依賴。
不過也僅此而已罷了。
她對自我的認知很清楚,說難聽點兩個人現在就是搭個夥過日子,時越也不會和她發展出更深層的親密關系。
她沒忘記自己穿進的書是一本男頻小說,時越的人設也絕不是沉溺於情愛中的毛頭小子。
時越現在依賴她、對她好。
可這些全都是能被輕易收回去的東西,並不穩固。
能真正吸納到自己血肉裡的東西,才是屬於她的。
但這些話,她也不打算和方舒然說出口。她只低頭看了看自己精緻的指甲,算是她對這個話題的迴避。
方舒然笑笑,“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許浣溪的視線從美甲上炫目的鑽石收回,開玩笑道:“如果你真心想送的話,就不會問這麼多遍了。”
說完,她昂起頭,很善解人意道:“學長,先去忙你的事情吧。從下飛機後你的訊息通知就沒停下來過。”
方舒然身上的確還有要事,他的語氣帶著些歉意。“抱歉了浣溪。”
他提起手中裝著伴手禮的袋子,“謝謝你的禮物,這次行程匆忙我沒準備,改天一定送你什麼。”
“好呀。”
兩人分別後,許浣溪翻出手機,時越這小子還是沒有回她,也不知給司機通知要來接她沒有。
雖然身邊有機場的工作人員幫忙推著行李,但她還是在心中抱怨了兩句,埋著頭向機場的接機口走去。
此時,手機螢幕忽而亮起,是時越的訊息彈窗,只有很簡短的兩個字。
——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