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許浣溪端起咖啡杯輕輕啜著卡布奇諾。“但我更喜歡現在的自己。”
“我也是。”許清平說,然後有些幹澀地補充道:“不過不是因為你帶我出來、給我花錢我才喜歡你的。”
許家兩姐妹感情並不深厚,尤其是父母更偏向於姐姐的情況下,她對許浣溪更沒有血濃於水的姐妹之情。
但其實許清平一直很後悔一件事情。
某天深夜,她上完衛生間,從姐姐的房間門口經過,門留下一道很小的縫隙,所以即便姐姐在竭力壓抑住哭泣的嗚咽聲,還是被她聽見了。
當時,她在房間門口駐足了有十分鐘之久,連敲門的手勢都做好了,卻在半空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應該沒什麼大事吧?估計又在為那個追不上的男生而哭泣,她還是給姐姐留出一點空間獨處好了。
她這樣想著,到底是沒去推開門問問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後第二天,許浣溪就搬離了許家。
與眉目中流淌著難以掩飾喜悅之情的媽媽截然不同,姐姐的臉色蒼白如雪,透著一股極致的虛弱。而她的那雙眼睛,此刻空洞無物,沒有半點神采,一片沉寂黯然。
她沒和任何家裡人說告別的話語,提著一個行李箱坐上了一輛看起來就很名貴的車裡。
至此,她再沒有見過姐姐,直到今天。
姐姐的確變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了,她眉目顯露的舒展與平和不似作假,完全對映著她內心的感受。
就連對待媽媽,她也能做到遊刃有餘,似乎什麼事情都能很輕松地應對解決。
所以如果分別的一年中,她變得更快樂、更從容了,那也是好的。
“不管怎麼樣,”許浣溪的眼角流露溫柔,“你這麼說,我很開心。”
許清平悶悶地點了點頭,然後又繼續翻閱著手上的書,這會兒的字連成了句子,她又能看進去了。
許浣溪向著座椅後面依靠,短暫地放空大腦。
轉頭間,卻瞧見一張熟悉的臉,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碰,顯然他也看見了自己。
腳步停住,池秋最終還是走進了咖啡館內。
“好巧呀,小秋。”她的笑靨明媚,視線柔和地看向池秋手上牽著的小女孩,“這位是你妹妹嗎?”
池夏見有一位陌生的姐姐問她,立即躲在了池秋的身後,露出一雙怯生生的眼神打量著許浣溪。
池秋微微頷首,“我帶她來買書。”
“那就更巧了。”許浣溪介紹著身邊的許清平,“我今天也是過來帶我妹妹看書。”
遲夏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這是第一次她在外面見到哥哥和不認識的人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