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再顧不得其他,將池母抱起身向樓下奔去。
許浣溪再向客廳的角落瞥去,癱坐在那裡的男人不知何時消失了身影,但唯一一件事情她可以肯定,男人肯定不是一起前往了醫院。
她拉著池夏的手,蹲下身按住她的肩膀,“夏夏,你先和我走好嗎?”
夏夏抹了一把淚水,回她一句:“好”。
樓下的救護車已經載著池秋二人先行離開。在車內的許浣溪想了想,給許清平那邊撥通了電話,得知她剛剛結束最後一門考試後鬆了一口氣。
她吩咐司機將夏夏送到清平那裡,自己則是在路口的位置攔下一輛計程車前往醫院。
急救室的走廊內,冷白的燈光格外刺眼,門口的等候椅上坐著形單影只的少年。
他的頭低垂著,雙手交握,指節因為用力攥緊而泛出白色,像是在顫抖地祈禱。
許浣溪腳步輕輕地走了過去,她的手撫上他的肩膀,力度如同輕羽。
“沒事的。”她站在池秋的身邊,“肯定會沒事的。”
池秋的瞳孔幾乎沒法聚焦了。他聽不見身邊的人在說些什麼,只遵循著本能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許浣溪微不可聞地輕嘆一口氣。
然後,她將池秋環進了自己懷抱中,撫著他的頭發。
池秋僵了一瞬,像是沒想到她會怎麼做。但很快,他的頭埋在她的腰間,手指攥緊了她身後的衣服布料。
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感覺過去了很久,急救室的門被推開,醫生走了出來,池秋立即站起身迎上去。
“是因為受到刺激而導致的休克性暈厥,目前生命特徵還算穩定,但是由於患者原本的身體狀況很差,還是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醫生交代完,皺眉道:“她的慢性病如果再不接受長期系統性治療,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本就安靜的走廊現在更是死一般的寂靜。池秋臉上的血色已經全消失幹淨,彷彿沒聽清醫生的話:“您說......什麼?”
“她的身體狀況很差,不能再拖了。”醫生嘆一口氣,留下池秋和許浣溪兩人站在這裡。
池秋的身形很久都沒有動。
許浣溪察覺到不對勁,上前一步試圖握住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冰涼而又僵硬。
她的眼神中帶著心疼,然後聽到他似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