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她甚至從來都沒有用過槍,不知道準頭怎麼樣。
時陽見許浣溪動了真格,在所有人意料不到的時候,竟是將角落裡被這場面嚇傻的男孩一把拽了過來,當作自己的掩體。
男孩頓時哭了起來。
這是已經能記事和獨立思考的年紀,尚未來的及消化自己的家事,又被剛剛承認的父親拉過來擋槍。
面對冰冷的槍口,男孩的雙腿發軟,要不是時陽在後面提著他,估計就會摔倒在地。
時陽的聲音從男孩身後傳來,大聲嘲諷:“開槍啊!不是要同歸於盡嗎?”
他故意將男孩往前推了半步,“讓你手上多一條無辜的人命如何?”
許浣溪幾乎氣笑了。
真的從未見過如此卑劣的人。
上一秒還在扮演要帶著兒子遠走高飛的好父親角色,下一秒就能毫不猶豫地讓孩子來給自己擋槍。
不過也對,在這種人眼裡,後代哪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三分鐘。
許浣溪的眼皮很沉重,這麼久了,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致虛弱的地步。
這種明明要奔向美好生活,卻硬生生阻攔而下的感覺真是讓她覺得不爽極了。
她很累了。
從來到這個世界後,起初膽戰心驚,步步為營,後來又忙著去調查、逃跑,幾乎沒怎麼停歇過。
要說唯二快樂的日子,大概也就是沒知道真相之前和在新城的那些時光了。
如果能在死之前,把時越一起拉上,那也還不算有多倒黴。
這麼想著,她偏了偏頭,倚在了時越的肩膀上。
兩分鐘。
許浣溪輕聲道:“我真是恨死你們時家人了。”
不過,平白走這一遭,總算也是有趣。
託時家的福,不然她的人生也只是平平淡淡地度過。
不知道在時越死後,這個世界會不會崩塌,畢竟他是書中的男主角。
而她會不會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繼續自己平淡的生活。
時越抬起手腕,用指腹很輕很輕地蹭了蹭她的臉頰。
他啟口,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許浣溪,那天,我問你愛我嗎?”
許浣溪的睫毛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