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接受,那為什麼要把他生下來。
他好不容易消化面前的人就是他的父親,想著他在逃走之前沒忘了自己,應該對自己也是有著一點點舔犢之情的吧。
現在看來,還是他太傻了。
男孩忽然猛地低頭,找準時機,死死咬住時陽的虎口位置。
這一口,帶著爆發的求生本能和滯後的恨意,甚至咬進了時陽的一層皮肉。
時陽登時慘叫一聲,下意識手一鬆,那孩子從他懷中滾落出去。
就是這電光火石的一瞬,他的腦袋被紅點鎖定。
“砰!”
一聲槍響過後,子彈精準地穿透時陽的頭顱,他向後仰去,身體重重砸在地上,睜大的眼睛裡滿是不甘。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倉庫恢複寂靜。煙硝味彌漫在空氣中,黑暗中只有鐳射紅點還在晃動。
特警部隊迅速清場,確認所有目標已被擊倒,無一漏網。
此時,特警步槍上的自帶燈光終於照亮了依偎在血泊中的兩人。
醫護人員得到命令後飛速沖入,蹲在許浣溪和時越面前,將兩人輕輕翻過來檢查。
許浣溪的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唇角也褪去了血色。
而時越則是失血過多,意識早已昏迷。
“一個失溫嚴重,一個出血量危急,兩人都需要立即搶救!”
兩個擔架被抬出倉庫,進入救護車內。
車內暖氣開得極高,醫護人員一邊做著緊急處理,一邊迅速向醫院提前報告傷情。
時越的傷口仍然在滲血,包紮布一層又一層被鮮血染紅。
醫院門前,提前收到通知的醫護人員早早在此等候,急救室的門被迅速推開。
時越被送往手術室,許浣溪則是被推進觀察室。
一前一後,就這麼被急切的人潮分隔。
做了很多個混沌的夢境後以及經歷了喘不過氣來的夢魘後,許浣溪睫毛微顫,緩慢地睜開眼睛。
窗外藍天正好,陽光明媚,不知是什麼時候。
原來夢境中可怕的事情沒有發生,尋常平淡的一天開始了。
她的瞳孔還沒對準焦,耳邊已響起一道呼聲。
許清平撲到床邊,紅著眼睛,握住她冰涼的手。
許浣溪的視線慢慢移動,沒想到池秋也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