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許浣溪最信任的那個人。甚至最可笑的是,他以為她會把未來託付給他。
但如今,他發現自己不過是棋盤上的一枚棄子,從未被她放在心上。
憤怒和委屈的情緒無法對她發洩出來,池秋只能將這一切清算到他認為的罪魁禍首身上。
時越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你,她也不會走。”池秋道。
時越輕笑了一聲,眼神中是毫不退讓的蔑視。“那她怎麼也沒有為了你而留下來呢?”
既然要互捅刀子,自然是要戳進對方最脆弱的部位。
然而兩人心知肚明的是,他們對於許浣溪來說,都沒有那麼重要罷了。
池秋不相信以時越的能力,會無法強行控制住許浣溪。
所以她能成功逃離,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他默許的。
“為什麼?”池秋冷冷問他。
明明看的比眼珠子都要珍貴重要,怎麼可能願意會在這個時候放手。
為什麼?
這個問題時越也很想問問自己。
在午夜夢回、夜不能寐的時候,他曾有無數次後悔。
可是當心愛之人寧死跳海也要逃離他身邊的時候,他的心裡突然升騰出來一個想法,只要她好好的,在不在自己身邊也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很久以前,父親帶他去肯亞草原,那裡有個專門圍獵區可以狩獵。
他們趴伏在一片金黃的草叢中,四周靜謐無聲,只有微風輕拂過草尖,發出沙沙的聲音。父子二人低頭沉默,靜靜地等待。
不遠處,一隻羚羊毫無察覺到潛伏在草叢中的兩人。
彼時只有十一歲的時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隻羚羊,明明獵物已是唾手可得,可父親卻始終沒有動作,依舊是靜靜地趴伏著,甚至眼睛都並未集中在那隻羚羊身上。
他低聲問道:“爸爸,為什麼不打?”
時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就在這時,一陣窸窣聲從一旁的草叢傳來。
時越抬眼望去,看到一隻豹子低頭慢慢逼近羚羊,顯然想趁機捕獵。
一聲沉悶的槍響打破了草原的寂靜,豹子應聲倒地。父親淡定地收回槍,對他說了一句迄今為止都難以忘記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