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銀霞木然的點點頭,估計還是沒聽見,一勁兒的搖著韓芯的手:“你一定要想辦法把你劉豐哥弄出來啊!他是個好孩子。”
“哼,你家劉豐要是好人,我就是菩薩了。”
蕭壑突然插了一嘴。韓芯還沒瞪眼,蕭玉芝一把掐在蕭壑的腰上。
竇銀霞只盯著韓芯,韓芯只好一邊扒拉開她的手一邊說:“我們勤打聽著點,最近這幾天應該有通知,逮捕或者行政拘留,應該有個說法。如果沒有,我們可以去問。畢竟羈押也是有期限的。不能讓劉豐哥受罪哈!”
這話就是安慰,就算律師自己進了拘留所受不受罪也不是外邊人說了算的。但是當事人信,竇銀霞念念叨叨的嘴終於停了下來。
竇銀霞勁兒大,韓芯哪兒掰得動她。正費力,旁邊伸出一隻手,抓住竇銀霞的手腕一抖摟,竇銀霞臉上肌肉突然扭曲了一下,手就松開了。
韓芯看著蕭壑,心想:你跟一個老太太計較啥啊!
蕭壑卻不管,只捧著韓芯的爪子就差呼呼了:“呀,紅了!怎麼會紅了?一會兒會不會腫起來?阿姨!我家韓芯幫你忙,你咋還把她手腕掐紅了,我告訴你啊——誒,誒,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竇銀霞已經失魂落魄的走了,連她一心想揍死的媳婦都不要了。
韓芯任由蕭壑抓著自己的手,對著竇銀霞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平時覺得這人陰溜溜的使壞,今天看起來好像還挺讓人同情的。她忽然想起曾聽一位檢察院批捕科的科長說過:“我們辦的不是案件,而是他人的人生。”
“怎麼還嘆氣了!傷著骨頭沒?”
蕭壑在她耳邊嗡嗡的叫。
韓芯扭頭對著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愣愣的看了一會兒,才突然捧住使勁擠住臉頰,惡狠狠的說:“姓蕭的,你可千萬別讓我給你寫取保候審申請書。你要是敢讓我有這機會,我告訴你,我餓死你!”
蕭玉芝有點插不上話。看看四周,已經到了自家門口。一瞥眼,老孃正站在門口瞅著他們。
顯然蕭媽媽聽見了他們的話,手裡攥著拖布把,居然沒有掄起來。但是,就在蕭玉芝看到蕭媽媽的瞬間,蕭媽媽也看到蕭玉芝,母女倆對視片刻之後——就像平靜的北冰洋冰面突然有一座冰山在瞬間崩塌,蕭玉芝心頭猛地警鈴大作!
沒容她採取行動,蕭媽媽一把扔掉手裡的抹布,指著牆邊:“跪下!說,到底怎麼回事!”
韓芯是不可能讓蕭玉芝在自己面前下跪的。以前遇到都悄悄躲開,但這次她有話要說跑不得,只好攔住蕭媽媽:“有話好好說,問清楚事情比較重要。阿姨,咱們進屋吧。外面人看著不好。”
蕭媽媽點頭同意的時候,蕭壑湊到韓芯耳朵邊佩服的說:“老婆,還是你有面兒!”
我什麼時候成你老婆了!
韓芯悄悄瞪他一眼,蕭媽媽問蕭壑:“你怎麼出來了?誰讓你出來的!”
“我——”蕭壑不敢說是蕭玉芝趁亂把自己放出來的,眼珠一轉,老老實實的說,“韓芯帶著竇銀霞去派出所,萬一那瘋婆子又犯病傷了韓芯怎麼辦?我得去瞅著點!”
蕭媽媽點點頭,就這麼放了過去!
韓芯心裡明白,蕭媽媽不過是找個臺階下。如果她不心疼蕭壑,絕對不會那麼擔心蕭壑被人帶壞。俗話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蕭媽媽對蕭壑,真的是用盡全力了!
進了家裡關好門,蕭玉芝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把怎麼起了這個念頭,怎麼讓劉豐去做,劉豐又怎麼找到了那幫人,一點不剩的全都說出來了。說到最後,她忽然問韓芯:“韓芯,劉豐到底能不能出來?嚴重麼?”
蕭媽媽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指關節爆青筋,就等韓芯聽完上去揍蕭玉芝了。不料想蕭玉芝橫裡插了這麼一個問題,她也很想知道,只好一口氣憋在嗓子眼,直眉瞪眼的看著韓芯。
韓芯一臉的若有所思,沒有立刻回答問題。
屋子裡突然安靜下來,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看著韓芯,韓芯卻想起湯恩你去派出所了?工作,還是私人?”
老湯這只狐貍,隨便一句話都不會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