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壑只是頓了頓,看了一眼韓芯,眼珠一轉,依舊兇狠的向前方看去,腳下跟著開始往外沖。
這樣的蕭壑壓根兒就不是人,他就是一頭畜生,一頭野獸,而且是兇性大發的野獸!只要他出了門,外面就是他的捕食場,是殺一人還是殺一群人,誰也不知道!
兩人交錯的瞬間,韓芯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伸手直接握住了蕭壑的胳膊,蕭壑只是一甩,韓芯就向後仰去。好在韓芯並未指望自己能拉住他,多年相伴相知,她早已有多種攔下瘋馬的經驗。此刻手裡沉重的書包藉著身體的轉動跟著就飛了起來,書包帶就那麼精準的套上了蕭壑的脖子——就像牧人揚起手中的套馬繩,甩出去套住了驚馬的脖子一般。
當然,韓芯是抵死不會承認自己有這種本事的。即使事後被剛子耿直的指出,她是用左手去抓蕭壑,才在蕭壑甩出她的時候能夠藉著扭轉身子的力量用右手控制沉重的電腦包套住蕭壑,韓芯也只是說她當時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在幹什麼!她還扭頭問蕭壑,你是馬麼?蕭壑傻笑著說是是是。看的呂彥偉一幫兄弟有種慘不忍睹趕緊跑的沖動。
蕭壑是向前沖的,韓芯是向後倒的,這倒下去的力量還是蕭壑給的,書包帶一圈住蕭壑,幾乎是瞬間就勒住了他的脖子,跟著帶子就被拉直繃緊,兩下力量一較勁,終究是加了全身力氣的韓芯略勝一籌。蕭壑被嘞著脖子一個倒仰,吭哧,結結實實的摔了個屁墩,還不偏不倚坐到了倒下的韓芯的腿上。
韓芯藉著蕭壑向前沖的力,稍稍緩了一下,得了一個屈腿撐手的緩沖。雖然也坐了下去,但沒磕著後腦勺也沒墩著尾巴骨。眼瞅著蕭壑停了下來向後倒,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腿上傳了一陣劇痛,一種被大石頭砸碎了腿的真實感覺猛地佔據了韓芯全部的神經:“啊!”
韓芯忍不住喊了出來,眼淚也湧了出來。
疼痛和韓芯的尖叫終於讓蕭壑回頭,看清坐在地上的韓芯,再看到韓芯痛到扭曲的臉和眼淚,蕭壑的理智終於回來了。他是實打實蹲坐到地上的,還被韓芯的腿硌了一下,客觀上應該蕭壑更疼。但是在女人的眼淚面前,蕭壑就是腸子都墩出來了,也不會比韓芯更疼。
所以,他頭一個反應就是彈到一邊兒,然後連滾帶爬的湊近韓芯,脖子上勒著電腦包的帶子,一臉茫然的問韓芯:“怎麼啦?傷到哪兒了?”
明明緊張到要出人命的時刻,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笑!
呂彥偉和剛子無奈的互相看看,從此人生多了一個原則:蕭老大發飆的時候,只有大嫂才能鎮住。
場面終於穩定下來,韓芯仔細詢問才知道蕭壑剛才是要找劉豐算賬。他在外面胡搞,弄大了人家的肚子;蕭玉枝知道以後,劉豐說和那女人斷了。也不知道那女人從哪裡得到的訊息,說蕭玉枝有錢,就找到蕭玉枝要錢才肯走。蕭玉枝那麼潑辣的人當然不肯給,不僅不肯給,還直接找人把那女的拽到商場門口,脖子上掛了個“我是小三,我不要臉”的牌子又是罵又是拉扯,弄了半個多小時才算。
當然,蕭玉枝只是旁觀,不會上手的。她現在有錢,這種動手的事情自然有人願意做。男的女的都有,打小三從來都是民眾喜聞樂見的活動,更何況還有金錢獎勵!做戲的全情投入,只按照蕭玉枝的要求不傷到她肚子不許提她懷孕,其他的都隨便,轟轟烈烈的鬧了一場!
那女的如此被羞辱,精神幾近崩潰。不知怎麼就找到了蕭玉枝的孃家,攔住蕭媽媽訴苦喊冤,自然有人報告給蕭玉枝和蕭壑。蕭玉枝殺到,蕭壑接韓芯電話的時候剛剛到。說話間,那女人竟拿出一把刀來,對著大家說,蕭玉枝要逼死她們娘倆,那她就死給大家看。誰成想,蕭玉枝也是個狠角色,直接拿自己的手臂去擋刀。刀劃到蕭玉枝的手臂上,那女人跌倒流産。蕭壑沒攔住,想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劉豐,便撿起那把刀要找劉豐算賬。
然後,被韓芯的“套馬包”給套了回來。
劉豐固然可恨,但是蕭媽媽年紀那麼大,一人在醫院裡處理兩個人的事,萬一要是累出個好歹誰負責?
韓芯沉聲責問蕭壑,蕭壑這時也醒過味兒來。找呂彥偉要過車鑰匙,準備去醫院。韓芯也要跟著去,準備上車的時候,又見蕭壑不知道跟呂彥偉嘀咕什麼,呂彥偉點點頭一溜煙的跑了。
在車上,韓芯問蕭壑:“萬一那個女的孩子沒了,你們想過怎麼辦麼?”
蕭壑哼了一聲:“沒了活該!都死了才好呢!”
韓芯嘆了口氣:“你真不如你姐!你想想你姐為什麼要冒著胳膊斷了的風險去擋刀?”
蕭壑愣了,一邊開車,一邊迅速扭頭看了一眼韓芯。
韓芯:“那女的可是口口聲聲說你姐要殺了她,只不過沒殺成。現在她拿著刀過來,說是自殺,在場的街坊鄰居誰不覺得是你姐把她逼死的!可是,擋這一下子,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你姐要是真想逼死她,用擋麼?是這個女人自己想死,是她自己瘋了。找劉豐?那就是一隻蛆,找他有什麼用!!”
蕭壑露出明白一點的感覺,卻依舊保持著茫然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