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任時闌屈起腿，手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看著自己重新變得光潔的小腿面板，再次跟灰狼對視，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對嗎？”
這種靠唾液就能治癒的能力，已經超出這個世界的執行邏輯了。
但目前還不是探討這個的時候。任時闌過去替周寧檢查了一遍，確定他除了額頭的傷口其他地方都沒什麼大問題。但也許是撞出了腦震蕩，一直沒醒來。
任時闌決定還是不在原地待著，他把周寧背了起來。
回頭看，卻見那小灰狼還蹲坐在一塊石頭上，等著他們。
任時闌察覺到什麼：“你要給我們帶路是嗎？”
小灰狼跳下石塊，順著雜草叢向山谷的某個方向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著任時闌。
任時闌便揹著人跟了上去。
——
周群將長劍插|入湖水中，任由上面的血汙被水流帶走。
他抬頭，四周是環繞的密林，湖水靜靜地流淌，只有湖邊的草叢和頭頂的樹葉輕輕搖動。
密林深處忽然傳來緩緩的、有節奏的聲響，是某種動物的足蹄踏在泥土和草葉上的聲音。
遠處，一人多高的灌木叢忽然一陣搖晃。
那是一隻雄鹿，頭頂著如枝椏般繁複生長的華美犄角，身軀健壯，四肢修長，出現在樹林之間。
雄鹿停駐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周群的方向，而後轉身朝著密林深處走去。
——
任時闌揹著周寧，費勁地爬著坡，周圍的樹木越來越茂密——直至一座更加寬闊幽靜的湖。
小灰狼跳進了湖水裡，它劃動著四肢，皮毛隨水漂浮著，扭過頭來示意任時闌。
“要去湖心，還是對岸？”任時闌問道。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跟著小灰狼，一步一步踩進水中。
沁涼的湖水逐漸沒過他的腳踝、小腿，直至腰部。
一片樹葉飄了下來，落在任時闌眼前的湖面上，蕩開小小的漣漪。
他眨了眨眼，只是須臾之間，漣漪彷彿變成了一個漩渦。
有個不知名的聲音引導著他。他慢慢地靠近、靠近，方才一路跋涉的疲累，在此刻像擔子一樣卸下。
連背上的周寧都好像不見了……
——有什麼在響。
單調的、重複的，聽到就讓人有點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