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賀父憋壞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洩,只好將矛頭對準自己不成器的兒子:“什麼時候能玩夠?”
賀京酌坐回沙發上,眼神都沒捨得給他爹一個,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背影說:“沒玩。”
賀父拍案而起:“我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公司!你那狗腦子裡還有沒有點別的東西了!”
賀京酌“哦”了一聲,不鹹不淡道:“再玩幾年。”
賀父氣急,四下一看,撈過旁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
抱枕直直沖著懸吊的手臂飛了過來,賀京酌表情一滯,條件反射地想抬手去躲,就見一雙修長漂亮的手橫在了身前。
林燼予在抱枕即將砸到賀京酌手臂上的那個瞬間,穩穩地將抱枕撈在了手心裡。
客廳裡頓時鴉雀無聲,三道目光又一次齊刷刷地打到了臉上。
林燼予從容地將抱枕放到了賀京酌的腿上,接著又將裝著茶水和點心的託盤放到茶幾上,笑容得體:“我去洗點水果...”
話沒說完,被打斷了。
“別忙活了,”賀京酌拽著他坐下,“坐。”
賀父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開門見山道:“小林是吧,賀京酌什麼德行不用我說你心裡應該也有數,他就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要不是我家有點錢,他就是上街乞討的命。”
賀京酌吃著點心道:“別啊,怎麼就上街乞討了,我這麼好的身體素質,去工地搬搬磚還是可以的。”
賀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你以為那磚是你想搬就能搬的?身體素質是挺好,吃苦的精神有多少?工地裡最不缺的就是身體素質好還能吃苦的工人,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比人家強了?”
說著,目光轉向林燼予,意有所指道:“哪天我家要是破産了,你還能指望他什麼?”
這番話看似是在對林燼予說,實則不然。
不過,話裡話外就那麼一個意思——林燼予圖的是賀京酌的錢,沒了錢,賀京酌在林燼予那屁也不是。
賀京酌表情一滯,面上那股散漫勁頓時消失了個徹底,他不耐煩地眯了眯眼,正欲開口,就聽旁邊林燼予的聲音傳來。
“賀伯父說的對,”林燼予說。
賀京酌心猛地一沉,轉頭看他。
“我確實指望不了他什麼,”林燼予不疾不徐道,“他做個飯都能把廚房點了,更別提搬磚了,不過我有手有腳,倒也不必指望他什麼。”
懸著的心落回了肚子裡,賀京酌的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賀京酌心情是好了,賀父的心情卻糟糕了。
林燼予:“他其實挺懂事的。”
話音落地,客廳裡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包括賀京酌在內的賀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賀京酌?
懂事?
有沒有搞錯!!?
無人注意的角落裡,賀清池一臉複雜地看著林燼予,這一刻十分懷疑他是被金錢的力量奪了舍。
“他從不挑食,我做什麼他吃什麼,”林燼予說,“知道我賺錢不容易,花錢也不會大手大腳了,所有開銷都在我能力範圍內,我倒是也能養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