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不善於對熟人說謊,但是卻善於對不熟的人說謊,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都是些陳年往事了,說來與你聽也無妨。祖上一直都是在江南一帶開餐館,到了家父掌權時,被仇家所害,我只好逃到京城來。”
天下不幸之事多且繁,各有各的難言之隱,真正能夠拿出來與人說的也不過一二。
“原來蕭大哥也......”柳風荷話還沒有說完,就開始流起了眼淚。
蕭霽卻不曾想到自己短短的幾句話竟然會使她哭,“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柳風荷又問,“那蕭大哥可知仇家是誰?”
蕭霽冷冷的答道,“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是誰害蕭大哥家遭此慘變,一定會幫你報仇的。”柳風荷的語氣說的很肯定,就像是這件事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樣。
這畫面是蕭霽沒有想到的。
“過去的很多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更希望自己能夠選擇往前看,對了,你今天來找我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蕭霽希望能換個話題,哪怕是關於此次皇帝被刺殺的也行,總之只要不是關於自己的就行。
柳風荷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心情也比剛才好了些,“蕭大哥,即使我們贏了這場廚藝大賽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處,眼下都說政權即將要變了。”
蕭霽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這種話不可以隨便亂說的,事情都還未成定局,一切都皆有可能。
“也不能說一點好處都沒有,至少豐禾小館在汴京城已經成為了數一數二的高階餐館,未來還會有更多的人知道我們的。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可以適當的提高菜價和住宿費,這點小錢對那些達官顯貴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們只在乎我們提供給他們的服務是不是最好的。”蕭霽一邊說著,一邊也來到床邊,看向窗外。
今天街上的人已經不如前幾日多了,儘管汴河邊上的船隻依舊很多,店鋪一如既往地營業,只是門可羅雀。
“蕭大哥的主意很好,有你在豐禾小館我們一定可以賺取更多的錢。”柳風荷笑得很燦爛,她很喜歡現在這樣美好的生活。
柳風荷很少會對那些大事件感興趣,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有多麼的來之不易,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一直生活在大夫人和她大姐的影子下,唯有這個店鋪使她母親用命給她換來的,她必須牢牢地守護住,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蕭霽依舊是一副平靜的表情,遠遠地看向窗外,柳風荷甚至都懷疑蕭霽有沒有在聽她講話,她只是含情脈脈的凝視著他。
“蕭大哥有沒有想過要娶妻生子?”柳風荷很早的時候就想要試探一下蕭霽的心意,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之前一直要忙廚藝大賽。現在正是閒暇時刻,她便鼓起勇氣來問。
蕭霽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不過以後肯定會有的。”
蕭霽就是那種一旦心裡有了牽掛的人,就一定會為她守護到底的。
柳風荷聽她說的那句“暫時還有沒這個打算”心裡一陣失落,彷彿瀑布的水流,一去不復返,但聽到他說的那句“不過以後肯定會有的”時,心裡瞬間又像是充滿了希望。
“我等你,蕭大哥。”說完這句話,柳風荷的臉就像是一塊柿餅,白裡透著紅,紅裡又透著白,無限的風情。
她沒看蕭霽的臉,沒等蕭霽的回答,就一溜煙兒似的飄遠了。
屋裡剩下蕭霽一個人在進行深沉的思考,透過這段時間和柳風荷的相處,他發現她為人很溫柔善良。只是他不需要她為之等待,讓她等就是在辜負她,他決定等局勢穩定下來後找個機會和她說清楚。
擎園裡雖然依舊如往日般平靜,丫鬟婆子們依舊按部就班的在打掃院子,給植物澆水。前段時間景衝為了討好他的主子,特意讓人送來了一缸的金魚,供沈擎閒暇無聊時觀賞。
沈擎已經有了五房妾,但還沒有正室。自沈擎斷了一條腿之後,她們就更加的來討好他,唯獨他生氣,自己的生活也不好過。
今天屋內的沈擎急的就像是蒸籠上的饅頭,光是熱氣就快要讓他喘不過氣來了,他正在等著景衝回來向他彙報最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