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了,應晏不會回來了。
應晏真的不會回來了。
沈知遇聽話的坐在沙發上哪裡也沒有去,但他食言了,他用指甲將手臂摳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他就這麼安靜的從午後坐到了傍晚,天色暗了下來,可大門還是沒有聲音響起。
應晏沒有回來。
屋裡暖氣明明沒有關,沈知遇卻覺得冷到了極致,冷到四肢都僵硬了。
他試著讓自己站起來,可這麼大的房間自己要去哪裡?又能去哪裡?
哪裡都沒有應晏,他找不到應晏了。
應晏不會回來了。
應晏不要他了。
他明明知道應晏沒有回來,明明清晰的感知到這個房間裡除了自己沒有別的人,可他還是走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來來回回的走,試圖尋找他可能存在的痕跡,萬一他回來了,只是沒有告訴自己,跟自己躲貓貓呢?
他忽略了躲貓貓和應晏有多麼的不相符,他只是想要一個可能,一個應晏回來還要他的可能。
可每一寸都找尋不到他,連他的氣息都沒有。
怎麼會?
他才離開那麼一會兒,為什麼連氣息都帶走了?
他連氣息也吝嗇。
騙子。
自己就要相信他了,為什麼不回來?
為什麼還要覺得他會回來?他走了,不可能再回來了。
沈知遇像個遊魂,遊蕩在家裡的每個角落,他不知走了多久,但他越走越冷,越走越平靜,平靜的接受著冷,接受著渴望死亡的慾念再次洶湧而來。
何必呢?
沈知遇笑起來,笑得越來越瘋魔。
既然都是一樣的結局,何必呢?為什麼要那麼拉著他,為什麼要救他?這樣真的好玩嗎?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的,他不想玩這種遊戲的,他以為應晏知道也瞭解的,可為什麼應晏還是要這麼做?
原來應晏也不能相信。
他就應該把他銬在家裡,讓他哪裡都不能去。既然他要裝,要騙自己,那就讓他騙自己一輩子。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他把應晏放走了,他也不會回來了。
好冷,怎麼會這麼冷?應晏走的時候是把暖氣也關了嗎?開關在哪裡?他要開起來,他太冷了。
沈知遇遊走的目的從尋找應晏變成了取暖,可他找不到,他在這裡生活了這麼這麼久竟然找不到暖氣的開關在哪裡,他真的是太蠢了,太笨了,為什麼會接受應晏的安排在這裡生活,這裡根本不是他的家,自己也不屬於這裡。
他想回家,可他出不去,窗戶也不能跳,應晏將這裡封死了。
他像是要把自己困死在這裡。
他覺得自己快要被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