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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拋磚引玉 (2 / 5)

老善人從鋪裡邁出,拎著兩包果酥說:“我瞧小將爺適才買的幾個點心,都撒將到那地上。小將爺年歲甚輕,卻仗義執言不畏強|暴,老身著實欽佩。這點心意,不值兩文,萬望笑納。”

少年拱手道謝:“那晚輩卻之不恭。”說時將那能容百物、神奇無比的超大褡褳撥開個血盆大口子,直逗得鄰家酒鋪裡量酒的酒博士笑哈哈高聲喊話說:“老丈啊,你酥懋公整鋪子軟酥,也不夠小將爺半褡褳裝走、一小口吞下吶。”

少年羞臊幾分,撓撓後腦瓜高聲回應:“博士不知,小子酒量更是一缸勸不住吶,我這兜還能裝它幾壇走呢,您可是要賞我幾缸?”話剛脫嘴嚇得酒博士摟緊懷裡竹葉青,氣兒都不敢喘太高,屁再不敢放一個。

老善人感他言談老到動靜卻活潑稚子,十分欣慰不住點頭:“動靜相宜,難得,難得一鬼難纏啊。”

少年皮皮赧笑,心說自己可不就是個左手天真爛漫右手陰謀陽略的鬼難纏。作揖道了相安,戲眼酒博士轉身又踩瓜皮。

“小將爺且慢”,花鬼再次喊停他,挑了挑桃花眼乾咳一聲道:“兄長願與你腹心相照,交個知心,權到抱月樓的踏月閣吃杯酒如何?”

“無功不受祿,尊兄切莫破費。”少年微微側身,點頭便走,遠離是非人是非地。腦子裡卻忍不住迴旋:都說“出則輿馬,入則高堂,堂上一呼,階下百喏,見者側定力,側目視”已是人上人滋味。可敖放再橫,不也落得個屁滾尿流。什麼十年寒窗文戰告捷,什麼南征北戰封疆大吏,一跟龍種比,便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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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他們給你能吃得,我請你就吃不得!你當我是那地上泥餅,還是個啥?!”

粗布少年與樓上玄袍,以及春林班二樓半開窗戶後邊的蠻鵲,三人幾乎是同時嗤笑。人要自辱人必侮之,不罵他幾句你都覺得有愧於他。

少年終轉過身來,細細一看,心說“哎呀好一穿紅穿綠又穿黃的翛然仙”,老茄子般看他幾眼,方戲問道:“尊兄可知,太字一點移傍邊是個什麼趣物?”

既沒眼性又沒耳性的香囊思忖幾許也未解得玄機,便原形畢露地急吼吼答:“什麼鬼東西?”

若說這話是為了調侃香囊夜遊神,不若說這話實則為暗諷作壁上觀的金翼及他們背後的潛龍。可惜潛龍亦沒眼性和耳性,靜坐雲端看笑話,根本不知其劍指何方。然他身側的另一條在海潛龍,心如明鏡聽懂了,以是擱淺在嘴角那一抹澹澹彎彎的笑,依舊彎彎澹澹。

少年長天一嘆,語重心長堪堪教子無方道:“今兒不妨就告訴尊兄,鹽打哪鹹醋打哪酸。地上泥餅也是餅。惜衣有衣,惜食有食。常言道‘人無壽夭,祿盡則亡’,”少年瞥眼抱月樓再捎眼春林班,再道:“尊兄既不是那膏粱子弟,就不必裝這綺襦紈褲,流連酒氣,縱身男色,逞一時意氣。家父多番教我‘勢不可使盡、福不可享盡’,想這青春亦不可用盡,千好萬好好不過讀書進益,惟願仁兄芳華永駐,保重‘腎體’,見人見心。”說罷,抬手作揖嗒嗒雲去。

一句縱身男色,令蠻鵲原本清揚的眉目,瞬間黯淡無光。

花蝶從角落裡慢慢挪出,低聲問:“公子,還跟不跟了?”

花鬼吭哧麗容下是陰鬱寒意:你道自己是那天上仙,甚都懂?望天裡掩藏了萬般胸臆,先撂了句“跟個屁”,轉而長喘一口氣,扇柄脆脆地敲響花蝶光腦門,再撂句“還不快跟上。”言訖撐開扇面,東搖西晃回到踏月閣,摔下那沓殘宣和粗布繡帕,那一顆孤零零價算盤珠子滑溜溜沿著黃花梨桌面兒滾落到對坐人桌底,落其玄袍上腿根處!腿根處!腿根處!秋豪觀之色變,而他不哼不哈的主子只是扇睫半垂,捏起烏油油珠子,再次禪定。

“只道採個雉雞,不料是隻鷹隼。絨毛還沒褪盡,便當起國舅爺念起家訓來,還鹽打哪鹹醋打哪酸?反了天了這!”香囊飲口冷茶,氣不過再道。原這逛逛遊遊的傅粉佳郎,名諱唐敬德。自詡閱女無數,自號“花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其父唐臥仙乃當朝國舅,不僅才情煉達,更是榮進武階一品右柱國,當朝一品軍侯,惜其歲正壯年,卻忽然熱衷於修仙齋蘸,不諳世事,一身文憑本事盡化水飄。

“主子,那太字一點移一邊是個啥啊?”草莽楞蔥施步正忽問。

“施兄勇冠三軍,豈不聞‘公卿如犬羊,忠讜醢與菹。’”太子隨侍鄺玉,口吐珠璣。

“啥玩意?”耿直有餘的草莽再三丟主子的臉還不自知。

秋豪吃顆順氣丸,一字一板道:“鄺兄亦不聞‘桀犬尚吠堯,匈奴笑千秋’。”言畢側眼施步正示意他安靜莫吱聲。草莽悻悻然,強裝不知為知之。

唐敬德又氣又笑罵咧咧道:“不過只‘犬’,一條狗而已,你們幾個酸來酸去有勁沒勁啊?!嫌肚裡墨多,不如去找那小孟嘗切磋切磋?!”刀劍男兒們頓時噤聲,“這麼懂給自家主子臉貼金,剛那小子罵我們都是蛤|蟆海里的蛤|蟆時,怎麼不跟著鎏金啊?!”

“‘流連酒色,逞一時意氣。’他便渾說,也有三分是真。”明黃素服輕語慢笑,打眼瞧去鳳表龍姿,此人正是當朝太子,明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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