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信了?”
“嗯?”
“他不過信口胡謅,詐唬那幾個蠢奴才而已。”
亦或者,潑敖黨“髒水”,援引太子的馬黨是為激太子救人,甚至,拋磚引玉想借機攀附東宮,畢竟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雖說尚不知他哪路牛鬼又意欲何為?!明胤的直覺已然是來勢洶洶,正如來路不明的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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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確屬如此。
然而,太子明晟眼眶高貴,區區利牙利齒的鋒芒畢露刺兒頭,豈能揉進他不啻金玉的眼窩內。不怪太子爺一時大意錯失千里馬,只能說不是一條船上的人物斷難攪和在一起。
秋豪思忖一刻,再道:“但馬黨明日,還是會藉機彈劾敖黨。”
“不會。”
“天賜良機,他們豈肯空放。”
“山東賑災款,把柄。”
“差點忘了暗樁昨日稟報的這事了。”秋豪頓了頓再道,“那,汪忠賢可會在陛下耳邊煽風餡言?他雖首鼠兩端偷偷攀著太子,到底還是宮裡娘娘的人,那娘娘可不是省油燈。春林班為他們斂財千萬,而這春林班和敖黨的群芳園、金鳳樓可是多年死對頭。”
“唇亡齒寒。”
“也是。”秋豪再次自愧弗如,“主子倒點醒了我。這京畿名樓別館,還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說抱月樓地宮一茬一茬的偷送死屍,銀樓、群芳園、金鳳樓說白了都是些攀花折柳的娼園子,春林班戲文背後實則在營銷男色,天命賭坊更是成批成批私鑄寶鈔……這樁樁件件,當真夠他們彼此揭發的。他們倒維持的好平衡!”
“平衡?!”明胤似有若無譏誚句。
平衡就是用來被打破的!
有人專為打破此平衡而進了京!
卻說今朝,皇商巨賈不是由皇親國戚壟斷,就是被高官厚祿所包攬,單說帝京,上得了檯面的名樓別館,哪個背後無靠山哪個身側無巨室。以是,敖、馬黨爭再厲害再是你死我亡,也絕不會以彼此產業鏈為軟肋去攻擊彼此。這微妙的平衡,若說為各自源源不斷的財路,很對;若說因彼此背後樹大根深的盤雜關係,亦對,畢竟即便敖馬肯因“權”去鬥倒彼此而舍掉偌大“家業”,他們背後的那幾個不參黨爭的巨室也不答應;若說因為銀子,更對,畢竟不管誰人蹲踞背後,終歸銀道為王道。銀子至上金錢萬歲。便是這清鍋冷灶世子爺,這形影板正的大明之子,不一樣樣的產業頗豐“令人髮指”。
乳酪,可不能隨意動。
以是,這微妙的平衡,銅牆鐵壁固若金湯。
秋豪:“暗樁的來信,本說敖黨原準備明早彈劾馬黨貪墨山東賑災款,今日這麼一鬧怕是不能夠了。這麼看來,小鬼極可能是特意安排的一顆棋,目的就是互相制衡互不彈劾。”
秋豪同太子一般,看山是山,並未將少年往深了想,依舊圍著他乃馬黨一走卒的思維轉悠著腦漿。而明胤也並不打算議提其來勢洶洶的氣場,勾湯掛芡的情愫和莫名其妙的當心一刀的錯覺已令他陣陣不適。末了先道:“他對朝廷無好感,傾向尚難定論。”爾後站起身,雙手剪背踱近一大面書牆,沉吟片晌繼續道:“小鬼絕非簡物,狸叔若查不出,便讓捕風去查。即刻盯緊他。”
“是,”秋豪思忖再道,“敖放怕不會輕易放過他,我們?”
“金風未動蟬先知,暗送無常死不知。妄逞口舌之利,又焉非裝蠢?!”明胤抽出一本書,半哂半嘲,“還記得太字一點移傍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