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璨嗤笑,這麼想來,她似乎要“感激”謝鶴徵對她手下留情了呢。
在幽州雪山時,為了讓他活下來,她曾看過這個男人全部的胴體,包括腰下。那時,她就對謝鶴徵腰間那道巴掌大小,崎嶇醜陋的那塊面板感到可疑。
如今細想,無論從疤痕的大小還是形狀看,她確定就是紅銅烙鐵留下的。
誰敢對謝家子嗣用這種殘忍的刑罰?除了定北侯,她想不到別人。
謝鶴徵脾氣倔的很,不會向傷害過他的人服軟,只會以牙還牙,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血親。
“我想去看看。”
林錦璨語罷,朱紅的繡鞋已經踩入了水窪裡。
雲濃一愣,反應過來:“時間不早了,那邊理應散了呀。”
林錦璨搖頭踏入雨幕,輕飄飄擱下一句話:“但願散了。”
……
少女撐傘提燈,冒著淅淅瀝瀝的雨,在羊腸小道中穿行,她速度越來越快,即使濕膩青苔差些使她滑倒,也不曾放緩步子。
她不會憐惜他,而是在危機四伏的謝家,她不能孤軍奮戰。
謝鶴徵是她唯一的靠山。
在拿到“啟蟄”前,他不能出事。
走得太急,林錦璨很快到了前廳,她扶著牆壁喘著氣,隨後把頭發挽起,立刻恢複二房正室該有的端莊。
“不許靠近他!”
一聲呵斥如悶雷般,在雨夜劃破開,林錦璨捏緊了傘柄。
“侯爺,天氣冷,阿昭跪了快一個時辰,他已經知錯了。”
老侯爺抿了口熱騰騰的茶水,悠閑地走到謝鶴徵面前,居高臨下道:“你可服氣?”
僵持。
他在等謝鶴徵求饒。
少年單手撐在粗糙的地上,努力支撐起身體,他喘著氣不屑一笑,隨後把嘴唇上的血抹掉:“我何錯之有?”
老侯爺雙目一凝,隨即冷笑:“誰都不許幫這個逆子求情,否則一併處置。”
隨後幾道硬物拍打在皮肉上的聲音,讓林錦璨起了層雞皮疙瘩。
牌匾下立著的兩名護衛,瞧見三更半夜,一著嫁衣的女子,撐著油紙傘,面部不帶任何表情地赫然出現在跟前時,心中不禁發毛。
“大膽,你是何人?”
“讓我進去。”
“你……”
林錦璨瞪著護衛:“再說最後一遍,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