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東西,應就是蘭時說的獰貓。
林錦璨四下看了眼,注意到懸掛在簷廊上的幾盞燈,和地上東倒西歪的酒壇子,心中油然生出一計。
陳素問想借這些猛獸毀她容貌,傷她性命,殊不知這些將會是她暫時消失在南湖的理由。
林錦璨把酒撒在木門上和這些侍衛身邊,才要將燈油和火苗蔓延開,屋裡那幾只獰貓大概是嗅著了果酒氣,都轉移目標,俯低身子警惕地朝她走來。
錦璨將燈芯丟擲,火勢沿著酒漬轟然變大,立刻阻擋了那些獰貓的步伐。
才轉身,小腿忽然被什麼東西抓住,一面部刻著長疤的青年,趴在地上狐疑地仰望她。
“你是……林姑娘?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林錦璨一愣,這人面部特徵明顯,她記得他明明一直看守在門口,也是他親手把手銬扣在她腕上的。
火勢愈來愈大,很快就要把院子外的人吸引過來,地上的人頭腦逐漸清醒,掌心緊了緊:“不對,你站住!”
林錦璨將人踹倒,才邁開步子,脖子始料未及被人往後一絆,手腕活動範圍有限,她幹脆倒地和疤面扭打起來。
火勢雖蔓延的不快,可若不速戰速決,她的計劃會功虧一簣。
熱浪近在咫尺地翻滾,燒焦的獰貓屍體,散發出來的臭氣幾乎讓人窒息,林錦璨拉開手腕距離,把鐵索往對方脖子死死勒住。
幾具□□迅速淹沒在大火中,留給她的時間不過半個時辰,林錦璨加快步伐,借園中山石樹木,順利躲開那些忙於捉囚犯的侍衛。
她藏於暗處,眼前黑水蕩漾,船隻被封鎖,岸邊諸多守衛正要朝她這裡走來,她瞥了眼幾乎被梧桐葉堵塞溝渠,摁動金釵機關,吞下屏息丸,縱身輕跳。
這段日子,林錦璨閑來無事,侯府河道已經被她探究透徹,即使眼前模糊不清,她依舊可憑訓練多年的感知,找到出路。
迅速潛過這段溝渠,林錦璨鑽出水面,摘掉頭發上的水藻,踩住長著青苔的渠壁,翻上岸。
桐花臺。
此處一如既往的悽清蕭瑟,掛在窗上的鈴鐺和黃色符紙碰撞在一起,似怨女悲泣哭嚎。
林錦璨搓了搓凍得生疼的胳膊,借力輕躍跨入後窗,只不過讓她心寒的是,她察覺到上方囚禁李美人的地方,還有別人在!
透過隱隱月光,兩道影子投射在木梯上,從剪影可看出,是一男一女,女人披頭散發,幾乎是以懇求的姿態匍匐於男子腳邊。
這女子是李美人不會有錯,可那男人呢?
修長挺拔的身姿,輪廓分明的側臉,林錦璨一怔,鼻尖瞬間冒出了冷汗。
是謝鶴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