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璨聽了這話有些不舒服,謝鶴徵只是將她作為棋子,把納為姨娘,又不是要娶她為妻,怎麼就這樣厚顏,說她同謝鶴徵是一家人呢?
“好了,妾得走了,否則大人不見我會著急。”
……
席間一些公子和小姐們玩起了投壺,嘉寧郡主本是在太後身邊侍奉,但畢竟年紀小,正是愛熱鬧的年齡,乘太後和賓客寒暄時,便偷偷溜了出來。
來投壺本以為可以見到心心念唸的郎君,但她等了許久,遲遲不見謝鶴徵蹤影,很快,她便膩了,覺得無趣至極。
過了會兒,一婢子耳語道:“謝三公子他在……陪旁人,那人好像是……”
說話的人支支吾吾,嘉寧微怒:“舌頭是斷了嗎?”
婢子如實相告,在此之前,嘉寧並不知曉謝鶴徵未娶妻就先納妾的事。
少女聽罷,抓著手裡那支箭,往遠處狠狠一拋,中央的酒壺“哐啷”一聲倒在地上,氣勢洶洶轉身就走。
姚溫嫻是個眼尖兒的,她悄悄走到她身邊:“郡主消消氣。”
“消氣?”嘉寧冷笑。
姚溫嫻冒出個壞點子,她嘆道:“郡主,男子三妻四妾也正常,事已至此,日後您與她都是一家人了,不如把蘭時妹妹喊過來玩一玩?”
語罷,她彎腰給嘉寧倒了杯茶:“公子們都去打馬球了,咱們玩這普通的投壺可太沒有意思了,不如換了酒壺,拿人來靶子吧。”
嘉寧嬌縱蠻橫慣了的,玩弄一些身份比她低微的官家小姐是常事。
上回她把王三娘子騙到一處藏滿菜花蛇的小柴房裡,人受了驚嚇,難免慌亂,王三娘子不小心將燭臺碰倒在地,火苗迅速把柴房點燃
,好端端一個姑娘愣是燒毀了半張臉。
就這事,太後也只是打打手心,罰跪半日就過去了。
嘉寧有恃無恐,對一個貴女尚且如此,折辱一個爬床賤婢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謝鶴徵就算不喜歡她,難道能為了一個賤妾,跟她撕破臉不成?
嘉寧指向蘭時,嬌媚眉眼微微上挑,丹唇輕啟:“你,站去中間。”
話音剛落,方才熱鬧喧嘩的水榭變得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順著嘉寧的指尖齊齊投向蘭時。
蘭時坐在角落裡摩挲著手裡的玉戒,她撐著太陽xue,兩彎遠山眉輕輕蹙著,手時不時捂住心口,也不知道見了什麼惡心成這樣。
她慢悠悠睜開眼,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金燦燦的春光打在蘭時指節上那隻男式碧玉戒指上,晃亮亮的。
林錦璨覺得有些刺眼。
“你是沒聽見我說話麼?”嘉寧很少碰見這種硬茬,頓時挑起了她的勝負欲。
蘭時打了個哈欠,不情不願起了身:“近日嗜睡得厲害,反應也遲鈍了,方才郡主說話我確實沒聽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