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要她的回答,男人睚眥欲裂地看著她,男人一遍又一遍地質問,男人手中的力道越來越重,男人散亂的長發因為過激跟著身體亂晃。
太熟悉了,真的太熟悉了。
賀知意顫著聲低語:“我不是阿若……”
她不是她的母親。
“你是阿若!”男人吼叫著。
只一瞬間,男人兩手突然掐上了她的脖頸,男人怒目圓睜的瞪著她,兩眼通紅,嘴唇蠕動著。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
賀知意兩手攀上男人的手,試圖掙脫控制,可一切都是徒勞,頸間的力道越來越大,痛感和窒息感一起加重,傳入她腦海的卻不是對死亡的恐懼。
太熟悉了,一種讓人過分熟悉的場景。
賀知意兩手漸漸無力垂下,男人突然頹敗垂下了頭,喃喃低語。
“我愛你啊……我愛你啊……阿若,阿若……”
我愛你啊……我愛你啊……我愛你啊……
啊……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全都想起來了,她全都想起來了。
母親,護工,孤兒院,禁閉室。所有的所有,她全都想起來了。
男人常年冰冷的手背突然傳來溫熱,手中的人如同死屍一般偏轉過頭,淚水一顆又一顆掉落,落在男人的手上,男人像被燙到一般收回了手。
賀知意瞬間癱倒在地,瞳孔發散,面色蒼白,一動不動,真的如同死屍。
想起來了,她都想起來了。
母親要殺她來著。
母親掐住了她的脖子,披頭散發,面容猙獰。母親眼底蓄滿了淚水,兩眼發紅,不停咒罵著她,兩手牢牢掐住她的脖頸。
母親要她死。
好窒息,真的好窒息。無法呼吸,無法呼吸,真的好難受,求求了,誰來救救她,誰能救救她……
纖細又滿布淤痕的手抓在瘋魔一般的女人手上,求生的慾望讓她抓破了母親的手臂,抓出了條條血痕。
她蹬著腿,竭盡全力扭動著身體,她的淚水和鼻涕都因為窒息感不停流出,她滿眼恐懼的去哀求,她哀求著母親放過她。
“我愛你啊……我愛你啊……”
我愛你啊……
母親眼底蓄滿的淚水已經溢位,顆顆滴在了她的手上,她的臉上,甚至滴進了她掙紮時張著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