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意滿眼淚水,模樣委屈又無助,她的發型在掙紮間也變得淩亂不堪,被尊敬的人撞見這種事情的羞恥和屈辱感分毫不落。
理智像是才剛回籠,賀臨禮後知後覺,心間一震,慢慢松開了手,由著原本被欺壓在身的人顫顫巍巍逃竄,一直逃到那個華美女人的懷中。
“樓經理,我想離開,求你……”
她腕間的抓痕明顯,透著淤青,原本精緻美麗的臉也留有明顯指痕,此刻宛若飄搖的浮萍,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
樓從心抬手安撫她的後背。
賀知意戰慄明顯,她下意識在躲,如果不是眼下只能尋到樓從心這一個依靠,她甚至不想接受樓從心的觸碰。
樓從心輕輕護著賀知意轉身,臨起步離開時回頭,深深看了賀臨禮一眼。
樓從心不認識對方,不如說從未見過對方,聽說的印象也幾近於無,但她大概知道對方是誰了。
樓從心把自己的外套給賀知意披上,帶著人徑直離開,她原本是借上衛生間透透氣的,不曾想會碰見那副場景,眼下甚至懶得跟商望津和賀任打聲招呼。
賀知意渾身發顫蜷縮在她副駕。
樓從心本想跟她說說話,看了看她的狀態,最終沉默,她擅自做了決定,把賀知意帶回了自己家。
本來以為家裡沒人,但今天樓楚言在家。
樓楚言一身家居常服,也卸了妝,整個人不像初見時嫵媚張揚,但一頭紅發依舊明豔。
見樓從心和賀知意出現,她出聲問候,樓從心眼神示意,樓楚言不明就裡,待進一步看清賀知意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樓從心找來藥,剛想著給賀知意上藥,斟酌一番後開口:“知意,待會兒阿言給你上藥,可以嗎?”
樓楚言學過醫,雖然最後沒有從事這一行,但肯定比她靠譜,而且雖然賀任那個兒子不至於無恥到某種地步,但讓樓楚言看看也好。
賀知意狀態頹靡,聞言遲緩點頭。
樓楚言想要扶她,賀知意搖頭拒絕,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樓楚言的房間,賀知意按樓楚言的話坐下,也褪了外套。
她身上的淤痕主要在腕間和脖頸間。
樓楚言看得觸目驚心,無法想象賀知意經歷了什麼。對方真的發了狠,各處痕跡留得很重,頸間那個咬痕更加明顯。
她給賀知意找來新的換洗衣物,溫聲叮囑賀知意先簡單沖洗一下,等賀知意出來再處理傷痕,把衣物放到房間後就安靜離開。
賀知意獨自坐了很久,身上各處的淤痕還隱隱作痛,尤其脖頸間那個咬痕刺痛明顯,叫人難以忽略。
她緩緩抬手想要觸碰,然而腕間也在刺痛。誰能想得到,這是那個事事漠然,諸事遊刃有餘的人的“傑作”。
賀知意起身,帶上樓楚言備好的東西進到淋浴間沖洗,熱水流經身體各處,她已經痛得有些麻木,甚至腰部也有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