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下,好不好?”他摸著她的頭發,“就當是施幸給舒燈的擁抱。”
思緒混亂難辨,大腦盤旋著矛盾的聲音。
她貪戀此刻的溫暖,孤寂飄蕩的靈魂渴求落腳的寄居地。可這只是寄居地,只是一個短暫的落腳處。
最要命的是,她分不清這是舒燈的渴求,還是她自己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樣如此?
半晌後,她愣愣地問:“一下,是多久?”
“你讓我放開,我就走。”她沒推開,他就摟得更緊。
沉默代表了一切。
程式言抽出卡槽的房卡,室內陷入黑暗。
一門之隔,走廊陸陸續續響起雜沓的腳步聲,視野前方,窗外天際星野昭昭,枝頭間或撲簌幾片綠葉,徐徐飄到窗邊,空調呼呼吹著冷氣,依舊掩蓋不住撲通的心跳聲。
顏千繪埋在他的胸膛,懸著的手落下,環住他的腰,汲取此刻珍貴的體溫。
“不是所有人都能幸運地自愈,舒燈也是。”
“我知道。”
“你重演了這一切,但你不能陷入同樣的泥沼。”
“我真的沒有。”
“那為什麼在房間哭呢?”
“抽離的痛,還有感傷。”
“自從來到維也納,你就變成哭包了。”
“別這麼幼稚地形容我。”
“以前沒發現你是這麼感性的人。”
“那可能我們不熟。”
“看完舒燈,我們一起去博物館還琴。”
“好。”
......
一下,是多久?
久到一問一答的對話數不清回合,久到清淺的呼吸聲出現,久到他小心翼翼將她抱回床上。
鎖門聲落下。
程式言面對著空曠的走廊,落下一聲自嘲,“騙人。”
明明是他自己想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