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之快,嚇得大家還以為她是壓力太大想不開。
結果她沖到一半又折返回來,拽過沈戍的胳膊重新出發。
大概是因為剛才一頓跑消耗了些氣力,這次她再沒有那種迅猛了,牽著沈戍的手慢慢走。
藍天,白雲,無垠的海,和會發光的海平線。
鄭星瀝想到很早以前在騰山的亭子裡看的那片景色,那時她恍恍惚惚地覺得大海長在了天上,而現在她終於親眼看到了海。
遠處的燈塔高聳入雲,白鷗盤旋追逐,巨大的藍色海面翻湧著浪,一點點聲音就被傳得老遠。夏天獨有的氣息因為這汪藍變得更加濃,覆蓋住沙子的浪花一段接著一段,好像白色的裙擺。
鄭星瀝停下來,脫掉鞋襪,如願以償地踩在了沙子上。
被海水浸泡過的沙子,是不一樣的,更細更軟沾了鹹鹹的海水味道,就像是綿密的冰沙。
沈戍拎著她的鞋子跟在後頭,踩在她留下的腳印上。
“是海哎。”她說。
“嗯。”
“好漂亮。”她鼻尖微酸,聲音哽咽又真誠,發自內心地感嘆。
自然最大的美或許就是能讓人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渺小。
“是啊。”沈戍垂眸看著她的側臉,笑了起來,“漂亮。”
鄭星瀝抬腳往更深的地方留下腳印,海浪前赴後繼很快帶走所有痕跡。她便一下又一下地踩著,直到漲潮不得不退回去。
燒烤架已經支了起來,陳宇昂廢了老大勁兒也沒能把碳點起來。
“真是沒用。”沈戍鄙夷道。
“你有用?你有用還偷懶?”
“是你不懂欣賞大自然的美,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
陳宇昂嘴角抽搐,心想要不是劉希攔著不讓他去打擾那什麼二人世界,他一定會趁這貨站海邊兒的時候一腳把踹進海裡,叫這人再不瞎得瑟。
太陽一點點降下,把海與天都染成橘紅色。跟隨夕陽一起來的,是漸漸飄出香味兒的烤架。
劉希跟陳宇昂鬥嘴,就“奧爾良烤翅跟炸翅哪一個更好吃”進行了激烈的 batte,最後在鄭星瀝的呼喚下,宣佈存檔下次再辯。
在場正兒八經的運動員只有沈戍一個,混在一大波飲料裡的白水格外顯眼。
“還不能喝酒呢?”陳宇昂咋舌。
“要騎比賽的。”羊羊從旁補充,“不止是酒,忌口多著呢。”
烤架前頭,鄭星瀝拿了串雞翅遞到沈戍面前,他聞了聞,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另外取了塊兒雞胸肉,在上面撒了點兒孜然辣椒。
“真辛苦。”劉希感嘆道,“我以前還羨慕練體育的呢,鄭老師就跟我說,那是不知道他們多慘。”
現在看沈戍,確實慘。
“鄭老師跟你說?”陳宇昂瞪大了眼,“鄭老師不是最討厭體育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