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是五七。你在下面收到衣服就託一個夢給我。我多燒幾件衣服給你,你別涼著。”一位身穿藍色麻衣,頭別藍花的老婆婆深情的對著空氣說。
秦蓁蘭將木棍叉在河水中,邁開腳步,想要走上斷橋。老婆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蠻勁,拉住秦蓁蘭的腰帶,火冒三丈的說:“你不可以這樣做!我的夫君還在下面……”
老婆婆說完,一時接不上氣,暈倒在地。秦蓁蘭因為被她拽著腰帶,沒來得及抓住木棍,整張嬌美的臉蛋陷入泥水之中。
“下面,不只一個人……”
這是秦蓁蘭抹乾淨臉後講的第一句話。她直接脫掉繡花鞋,淌水走到河中,一手一腳的清理石塊。
“公主,你不善游泳,還是回到岸上比較安全。”說完,秦嵐也將鞋子脫掉,穿過刺骨的河水,握住秦蓁蘭的手臂。
秦蓁蘭推開秦嵐,坐在斷石上,捂臉痛哭,期間,還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我看到河道里有一具具潰爛的肉體,他們被斷石壓制,沒有辦法入土為安。他們的口鼻中長出綠油油的水草,小魚遊進左眼眶,再從右眼眶游出……”
秦嵐用手背劃掉公主臉上的清淚,將她的頭小心翼翼的靠在自己柔軟的頸窩,毫不費力的背起她,邊走還邊輕聲安慰。
黃鸝領著秦蓁蘭坐在樹下,秦嵐解開上衣,將兩袖綁在腰間,指著剛好路過的巡衛,說:“巡衛長去通知府尹和鎮老爺,其他人隨我先搬走斷石。”
“你無官無品,我們為什麼要聽你?”
顏如玉舀了一瓢河水,潑向秦嵐的背部。汙水將他背上的假皮剝離,露出一條栩栩如生的黑龍。躲在暗處的黑龍紋傾巢而出,瞬間制服巡衛,逼迫他們開展援救。
周圍祭奠的親人看見京城的官兵親自動手,也加入清理的隊伍之中。巡衛每天都要回衙門登記各街道的狀況,但是一個上午過去,沒有一個人回來報告情況。晉府府尹和鎮老爺齊齊走出衙門,竟然看見商戶連生意都不做,沿途召集人馬去塌方的官道。
“府尹大人來的真巧,這塊磚不重,要不你來搬?”
府尹大人靠近河道,看見河道邊已經堆放不少屍體,斷橋當天發生的事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他必須要按停鎮民的行為,於是他向秦蓁蘭提議:“公主必不大費周章,我們只要踩在斷石之上,再建一座新橋,就能將兩地官道銜接。”
秦蓁蘭指著地上發脹的死屍,招手讓巡衛將屍體抬到府尹面前。她不理腳下的汙泥,坐在岸上,雙指指向府尹,說:“這位就是你們敬仰的青天老爺,有什麼冤情,儘管報夢。”
“本官行的正坐的直,何懼鬼神之說!現在鎮內烏煙瘴氣,難民擾事,我需要帶走一批巡衛維持治安。”
巡衛也不想幹搬屍這種骯髒活,利索的放下手中的工具,站回府尹身後。
“公主,單靠護龍衛和婦孺運石開路,恐怕無法完成聖上的任務。”秦嵐抓住最近的一名巡衛,尋求秦蓁蘭的指示。
秦蓁蘭轉身,雙手握住追風劍劍柄。霎時間,淡綠色的寒氣從劍鞘中湧出,將秦蓁蘭嬌嫩的雙掌凍紅。
“公主,快放開追風劍!你身子虛弱,萬萬不可被劍氣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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