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醫探出身來,兩手向著窗外一拱,打了哈哈道:“醫者父母心,何況王左使親自去請,快回罷”說了這話,便放下布簾子吩咐僕役起行。
馬蹄踏踏駛出藤花巷,剛拐了兩道街口,陳大醫便踢踢車壁板,吩咐道:“去東街口酒肆,快點”
嘴裡說著這些,陳大醫心裡暗自尋思,王伉著急忙慌的去請他也就罷了,好歹那也是個外甥女。怎麼九公子不光派了近侍人傳話,讓自己在府邸裡等病患,還言道診了病去東街酒肆相見?
這麼一路琢磨過去,直等到了酒肆門口,也沒有尋思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作為醫者,嘴嚴口緊是第一要素,嘀咕歸嘀咕,陳大醫可不敢當面問。
僕役攙陳大醫下了馬車,眼見四周飛雪揚揚,半個人影子都看不到,而酒肆大門卻敞著。陳大醫心知九公子在裡頭。當下也不悶聲進了門。遠山早等在大堂裡,眼看陳大醫在門邊兒一恍,便迎了上去道:“公子在後院,大醫請”
後院裡空無一人,滿院子落雪沒有掃,僅大堂到後頭幾幢屋舍前,清掃出來一條兩步寬的小徑。遠山側過身子,虛扶了陳大醫,低聲道:“公子在小廳……”說了這些,有心想問問謝姜的狀況,又怕這老頭兒高腔大嗓讓九公子聽見。拿不準九公子為什麼邀見陳大醫,遠山不敢多問。
外廳的門扇虛掩著,陳大醫推門進了屋內。掃眼看見九公子斜身倚在矮榻上,正捏了顆紫光溢彩的珠子賞玩,便揖禮道:“見過公子”
矮榻邊有個碳盆兒,內裡碳火紅紅燒的正旺。九公子將海珠團在掌心裡,吩咐遠山道:“在碳盆兒邊置張榻座兒”
遠山搬了榻座挨著碳盆兒放了,側過身子站到一邊,低聲道:“大醫請”
王老夫人與大夫人司馬氏的身子骨兒,都是由陳大醫調理。一年裡來來去去,陳大醫幾乎踩平了王氏祖宅的門檻,因此這個時候也不喬情。陳大醫在榻座上坐了,疑惑道:“九公子邀老夫來……”
九公子從矮榻上支起身子,遠山忙上前拽了個青色富貴團花的大絨枕墊在榻被後頭。九公子舒舒服服倚了,這才轉眸看了陳大醫道:“大醫是剛從西街過來罷,聽說是阿至有些不妥?”
陳大醫不由眯了眯老眼,這人既然知道伉公子府裡有人患病,怎麼會不知道患者是哪個?如今這樣問……尋思了一圈兒,陳大醫搖頭道:“不是王娘子病了,是謝氏娘子”
“嗯……”九公子面色淡淡,垂眸看了掌心裡滾來滾去的海珠,既不開口說話,又不說讓陳大醫走。
屋子裡靜了下來。
如此詭異的氣氛,陳大醫實在是滲的發慌。思來想去猜不出九公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陳大醫只好咳了一聲,道:“其實……謝娘子沒有受寒。老夫探了脈……她是辛辡之物食的太多,肝火旺”p;親,節日快樂。看的高興了,賞賞納蘭推薦票,月票啥的,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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