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沒再多說,聳著肩附和老闆道:“也是,誰知道呢。”
店裡的人又閑聊了些什麼,遊惑並沒有聽見,他彎腰進車裡,把便利店買來的東西順手丟放在空著的副駕駛座上,掏出手機給楚月發了條訊息,口吻非常公事公辦。
【考官gin違反監考紀律,被系統認定為橙色級別,一個小時後去特殊區域接受處罰,你收到通知了?】
他頓了一下,又給楚月發了一條。
【剛剛路過便利店買了點處理傷口的東西,處罰中心備著的估計早就沒法用了,我等會兒拿過去,免得罰完弄得滿地血。】
楚月那邊似乎在忙,沒有立刻回訊息。
不遠處路燈上,無處不在的紅色監控燈像眼睛一樣安靜地眨著。
遊惑抬眸朝那處看了一眼,面容冷淡地把手機擱在了一邊。
明明是擔心的,卻永遠要保持這副公事公辦、波瀾不驚的樣子,就連訊息裡也不能流露出半分在意。彷彿他只是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和一件不痛不癢的小事。
大概只有楚月能從那兩段冷淡又平靜的字句中看穿他在想些什麼。
曾經還有一個人也能看出來,可惜對方已經忘記了。
副駕駛座的便利店袋子隨著車子發動輕響了一聲,最上面的煙和打火機順著袋口滑了出來。
遊惑瞥了一眼,伸手抓過那兩樣格格不入的東西,撥開儲物格把它們放了進去。
如果此時車裡有人,一定會驚訝於儲物格裡的東西,因為那裡塞滿了這樣未拆封的煙和打火機。
便利店老闆的八卦其實並不準確,只能算說對了大半——考官a其實是會抽煙的,但他從不主動抽,只有在某些特殊環境下為了提神或是別的必要原因,才偶爾會碰上一根。
這兩樣東西上一次派上用場是什麼時候,遊惑已經記不清了。
他只記得海上的那一回,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監考官還沒有加入新成員,gin還被叫做考生秦究。
那天通往考場的海上彌漫著大霧,在夜色下顯得一片蒼白。
遊惑順著木梯從甲板下到船艙時,身上還裹挾著潮寒的海風。
秦究就坐在船艙內的木桌邊,一隻手擺弄著桌上的煙盒,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聽到甲板掀動的聲音,抬頭朝長梯看過來。表情有一瞬間的驚訝,只是很快便笑了起來。
他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拖著調子說:“我又犯什麼事了,勞駕大考官親自來抓?”
“目前沒有,之後難說。”
“那你怎麼來了?”
“系統規則調整,單場考試違規超過三次的考生,監考官需要全程監控。你前三場一共違規多少次自己清楚。”遊惑說。
他的表情其實很冷,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我很不夷”的淩冽寒氣。
桌邊的考生卻適應良好,笑意甚至還更深了,“可是我這兩場都很安分,懲罰還能溯及既往?”
“這話你去問系統。”
秦究挑了挑眉,轉頭撥了一下那個用來宣讀考場秩序的老舊音樂盒,銅栓在他拇指的撥弄下不斷發出“咔咔”響聲。
“這東西說完一堆廢話就瘟在這裡了,大概問不出什麼結果。”他把音樂盒蓋好扣緊,又看了過來,問道:“你剛剛說全程監控,全程是指……我做什麼你都得在旁邊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