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詡被親得正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段晏轉移了注意力:“什麼小東西?”
他下了馬車,隨段晏步行到了林子中間,那邊是斂秋等人正在生灶火煮食,而斂秋的膝蓋上攤了張手帕,上面有一隻小小的……鳥。
這小鳥背部覆著紅褐色的絨毛,肚皮上卻是鮮嫩的黃色,小嘴尖尖,渾身圓滾滾,正在斂秋的膝蓋上撲騰撲騰,旁邊還有兩只極小的蛋。
“方才在路上,發現它的鳥窩翻下來了。”段晏道:“裡面還有兩枚未孵化的蛋,就交由陛下來養吧。”
有了這小鳥作伴,寧詡的緊張狀態緩解了不少,一行人又歇了個晚上,第二日午後,就沿著地圖抵達了那“神醫”的居處。
與何餘描述得一樣,那幾個不大的屋子坐落在山林深處,十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平靜的圓湖,湖邊有一個女子正在打水。
因何餘並未貿然將神醫的身份姓名告知寧詡等人,於是斂秋便上前,詢問神醫是否在此處。
“神醫?”
那女子放下水桶,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粗布衣物,長發在頭頂盤了個髻,通身沒有戴任何飾品,幹練至極,上下掃了寧詡一行人幾眼,最後把視線停留在寧詡明顯突起的腹部上,又收回了目光,冷淡問:
“你們找神醫所為何事?”
寧詡靜了一會兒,主動往前走了幾步:“是為我的身孕一事,特來求助。這裡有一封何餘的信,他也是半年前被神醫醫治過的。”
那女子看了看他,轉身提起水桶,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道:“那你隨我過來吧,不過若是情況不好,我可接手不了,鬧出人命來,我這小地方還要不要待了?”
聽見她的話,一圈人都有幾分意外。
寧詡也愣了一下,他原以為這樣醫術高超的大夫,會是位年紀大的長者……沒想到是這般年輕的女子,看起來只約莫三十歲左右。
幾間屋子寬敞明亮,屋內被打理得井井有條,甚至可以說是一塵不染。段晏見狀,吩咐隊伍裡其他人在外邊等候,只與史禦醫、另外兩個大夫一起,隨寧詡進了屋。
女子伸手一指堂中桌上的茶具,說:“要喝茶的自己倒。”
又對寧詡說:“過來坐下,把手伸出來,我診個脈。”
一句客套話和疑問都沒有,她幾乎是雷厲風行地完成了診脈,又一目三行掃過何餘給的信,塞進懷裡,收回手,道:“我可以收治你。”
“不過有一個條件,”神醫道:“待會先和我簽幾份協議,分清權責,要是在把孩子取出來的時候出了什麼我無法控制的意外,你們不能借此鬧事。”
“還有,出了這座山,除了遇見些身染棘手怪病的病人,其餘時候,不許宣揚我的住處。我可不想成日裡替那高官侯爺們看些頭疼腦熱的小病。”
面前的兩個皇帝:“……”
“我姓孟,名如嵐,隨便你們怎麼稱呼我。”這位孟神醫動作極快,走到內堂取了幾張紙和筆墨,啪地往桌案上一丟,淡淡道:“都尋到這裡來了,想必你們已經考慮清楚,看看上面的條款,同意的話速速簽字。”
寧詡:“……”
他總覺得這孟神醫說話有一股很奇怪的熟悉感……再低頭一看那“協議”,一式兩份,最上方寫了幾個大字“手術知情同意書”。
往下一翻,還有一項是免責宣告……
寧詡看著那份莫名眼熟的協議,張了張口,好半晌才出聲:“那個……ho are ?”
孟如嵐:“。”
其餘人:“……?”
孟如嵐面無表情道:“not b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