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棲。”
懷中人突然觸電般渾身顫動一下,發出一聲嬌膩膩的短促的呻吟,腿間夾得更緊,他沉沉喟嘆出聲,咬上那人的耳垂一遍遍地叫,“棲棲,棲棲、寶寶……”
楚歸棲小聲哽咽起來,他就一手嵌住那柔軟濕潤的臉頰,強迫對方回頭與自己接吻。
他發現自己太喜歡這個人了,抱著的時候好軟,親起來的時候好甜,不論是哭是笑都那麼漂亮,可這個人是屬於殷時序的。
所以他把他帶走,獨佔他。
但楚歸棲不明白。
他不明白那人為什麼要揹著小叔叔把自己帶出國外,難道是為了報複自己之前的不聽話嗎?可是陳柯說過不會再報複他了,陳柯叫他寶寶,陳柯喜歡他。
那陳柯為什麼要騙他呢。
溫熱的指腹撫過臉頰,男人抱著他輕輕掂了掂——
“寶寶,你哭什麼,是不是被地下那東西嚇到了,過幾天就忘記了……”
那人親吻他的眉心,一邊撫摸著他的頭發,“小寶別害怕,當是做了個噩夢好麼,我陪著你的,沒有人會傷害你。”
楚歸棲突然想叫他媽媽。
“媽媽,媽媽……”
他跨坐在那人腿上扒著他的衣領,手心貼上他的臉頰,帶著哭腔地哀求道,“我們回去找小叔叔好不好?小叔叔好多天找不到我會著急的,他是我的爸爸呀,我們回去拿晴天娃娃,回去逛商場,回去像以前那樣……”
一提到“回去”,提到“小叔叔”,陳柯又像以往那樣詭異地沉默了,沉默得冰冷,沉默得無情,一種死寂的絕望在兩個沒有溫度的肉.體間彌漫開來。
楚歸棲看到自己拿著泡泡機,在陳柯做飯時朝灶臺旁噴泡泡,趁那人回頭時光著腳跑到客廳,又被壓倒到沙發上,輕輕的巴掌落在屁股上,他縮在那人懷中沒心沒肺地笑。
天黑了。
“我們回家好不好?”楚歸棲的聲音很輕,透過無盡的黑暗,傳達至空茫的對面。
他看到陳柯帶他去電影院看恐怖片,鬼頭突襲的時候他被嚇哭了,那人抱著他安慰,還拿方才錄下來的影片給他看,上面是自己緊張害怕時將眼睛睜得圓圓的小臉。
消失了。
“……沒有家了。”
有聲音久久傳過來。
“……你本來就沒有家,那個家是假的,不正常的。”
“你本來就沒有爸爸媽媽。”
楚歸棲呆滯幾秒,身體開始不受控地細細顫抖起來,他想要尖叫,想要逃跑,想要捂住他的嘴讓他別說了,堵在喉中的嗓音應該像刀片刮開砂紙,刺耳猶如恐怖分子的槍響,所有美好的脆弱的渴望的東西都會在這次恐怖襲擊中同斷頸的白天鵝那般迸血而亡……
“爸爸是假的,媽媽也是假的。”
“沒有誰的父母會和孩子做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