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錚被電子音一驚,下意識反駁:“我們家不是——”
才說出口,他就想起了跟自己對話的是什麼,吐了口濁氣,在心裡說:沒睡醒。
系統回了聲好的,沒說話了。
季錚趿著拖鞋去浴室,用新配的牙具洗漱,抬眼時無意看見微敞的櫃門,準備關上時又想到什麼,還是開啟了。
池奐拿東西總忘記放回原處,一般是哪裡順手就放那,被季錚不知道說過多少次。
現在還是這樣。
系統看著季錚對著櫃子發呆,又忽然撐著洗手池下意識幹嘔,脊背瘦削漂亮的線條突出來,彷彿隨意一擊就能使他摧折。
清晨向來是最難受的時候,季錚低著頭,喉頭的收縮連帶著生理性淚水分泌,輕微血液倒流的感覺讓他差點再一次昏厥。
眼前昏暗和閃爍並存,他努力清醒,恍惚看到被嘔出的血,於是把牙膏沫再次吐出來,試圖蓋過零星血跡,然後狼狽地抬頭,用清水漱過口之後突兀地對上鏡中那張臉,被自己嚇了一跳。
長發很亂,淚水還在流,眼圈也紅得可怕,病態的緋色從眼角暈到臉側,肌膚卻蒼白冰冷,看起來實在太短命。
季錚盯著鏡子,對關心了他半天的系統說:或許不等池奐再次愛我,我就死了。
系統要急哭了:“宿主,不會的,您會好好活下來的!”
他調出系統面板,果然看到左側的工作列下,[再逢之夜]旁邊一個灰色的[失敗]標識。
季錚再次看著那瓶香水,目光從旁邊雜亂的東西上掃過,抬手把櫃門關上了。
池奐沒有限制他的行動,不回來也會在微信上發訊息告知。季錚恍惚都要以為他們不是包養關繫了。
熟悉過這棟房子之後他準備出門。
後院停了三輛車,池奐上下班是司機接送,不包括在內,一輛過分招搖的跑車,一輛看起來低調其實價格一樣嚇人的轎車,剩下的是盡管對普通人來說已經算貴,但好歹能開出去的代步車,鑰匙昨天剛送到季錚手上。
在首都季錚不怎麼出門,就近也有公共交通,要說開車的手感,實在是忘記了。
他不想和別人一起,還是嘆了口氣,拿起鑰匙坐進去,定位了一個位置開啟導航。
系統好奇地問他:“宿主您要去哪兒啊?”
別墅區人少,季錚逐漸上手,也放鬆不少,回它:去我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