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沒有人會替你收屍。”琴酒面色複雜,有的時候他很無助,無助極了,甚至想要裝作不認識這群亂七八糟的家夥,“沒被殺死,你還真是幸運。”<101nove.ky程度滿分嘛。”布朗克斯毫不在乎——他當然是布朗克斯,從小在舊金山附近長大、成年後輟學加入飛車黨,後來又墜入犯罪深淵被吸納進組織的布朗克斯。
但誰又規定布朗克斯不能是自小生活在犯罪巷內、跟滿頭銀發的伊昂狼狽為奸的臭小子呢?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偷梁換柱的技巧,就能讓一個土生土長的哥譚人名正言順地成為黑衣組織的一員,有問題嗎?一點都沒有。
布朗克斯負責在哥譚織網,他在黑衣組織內部的風評向來不是很好:琴酒的狂熱崇拜者、各項能力平平、因為沒有過於突出的地方,被boss安排了在哥譚附近發展勢力的任務,幾年過去,雖然給組織賺了不少錢,卻仍舊未能打入哥譚內部,著實讓人頭疼。
所以布朗克斯在高層們眼中是‘有點兒用但是沒那麼有用’的定位,不得不說,這種定位讓他更加安全。畢竟大家都在清除想要在哥譚分一杯羹難於登天,沒人指望布朗克斯第一時間跟哥譚內部的大佬們談笑風生,這太諷刺了。
“我會在一週之後離開,你……”琴酒上下打量了片刻,欲言又止,“注意安全。”
如果他是穩健派,那布朗克斯絕對是瘋癲派,甚至比蘇格蘭的外在表現還要瘋,具體表現在他很熱衷於親身上陣並且無視自身安全做一些在外人眼中看來很沒有必要但他會自得其樂的危險舉動。
比如說他電腦包內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面對布朗克斯的時候,琴酒向來不知道‘客氣’這個詞兒怎麼寫,他把那些零零碎碎東西收起來:“哦說起來,這次回到日本後,我大概很久都不會再來這邊了,你的行事作風……總之,不要惹到蝙蝠俠,哪怕他救了你一次。”
“我又不是傻子。”布朗克斯嘟嘟囔囔。
而如願得到了獎金的蘇格蘭也結束了最後一日工作,他沒在咖啡廳內留下什麼個人物品,離開的時候也稱得上是全身輕便。夕陽西下之時,他獨自一人走在空曠的街道,身側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恭喜老闆得償所願。”
坐在木質長椅上的男人看起來就像是剛剛賺了錢就迫不及待給自己買了價效比極低的牌子貨的暴發戶,他仍舊是那副流浪漢的做派,身上卻穿了嶄新昂貴的皮衣,脖頸上掛著閃亮的吊墜,看起來品味堪憂。
……哦,這是當初賣給他情報的流浪漢,蘇格蘭遲鈍地運轉著自己的大腦。
“好久不見。”他慢吞吞地從褲袋裡抽出右手,很是敷衍地揮了揮。
“下次再照顧我的生意哦老闆。”男人夾起了粗獷的嗓音,呈現出來的效果惡心透了,“託你的福,我今夜可以吃一頓大餐了。”
“而我只想提醒你,最好小點兒聲。”蘇格蘭眼神一利,他的左側衣袋處頂出了隱隱約約的輪廓,那是槍口對準流浪漢所在方向的形狀,“錢貨兩訖,是嗎?”
流浪漢見狀也絲毫不顯慌張,他擺擺手,聲音倒是壓低了一點:“哥們兒,我懂規矩,附近沒有別人,你也不用這麼緊張。”
“只是道個別而已。”他咧嘴一笑,“短時間內可別再來這兒了,外來者,你的偽裝太過拙劣。”
蘇格蘭以為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他就像是浸淫在混亂中多年的投機者行走在哥譚的大街小巷,他對地下世界的規則輕車就熟,卻仍舊被一個買情報的流浪漢看出了端倪。他只是在沉浸式模仿,但無論如何模仿、又是借鑒了誰的行事作風,真正付諸於實踐的時候總會帶著那點兒揮之不去的違和感,大部分人看不出來,但總有些會被發覺。
“需要感謝你的提醒嗎?”蘇格蘭面無表情,他仍舊保持著剛剛的戒備姿勢。
“不需要,不過以後你也可以照顧我的生意,小子。”流浪漢眨了眨眼,“我叫火柴馬龍,他們都知道這個名字,你的那位上司……也知道。”
蘇格蘭瞳孔地震。
琴酒?這家夥知道琴酒?那麼他的偽裝是否毫無意義?壓根就沒有一丁點兒作用?對方是不是在耍他玩?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被琴酒看在眼裡?
果然是黑衣組織的高階代號成員,恐怖如斯,只有他以為自己瞞過了所有人、表現出一副法外狂徒的姿態,也許這會兒自己還在被嘲笑呢。
在咖啡廳工作結束後返回的途中,蘇格蘭被層出不窮的念頭沖淡了得到獎金的喜悅。
布朗克斯被琴酒安排到了其他地點,蘇格蘭終於擺脫了這位很會給人找麻煩的病人、而在他眼中可怕到像是能夠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的頂頭上司甚至心態平和地給他準備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