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抬起微垂的眼瞼。
他漆黑沉靜的雙眸裡多了一點欣賞:“當然。我親手將他從核心黨員的名單裡剔除,除他之外,還有幾個核心黨員也前往了外城。”
“他死得慘烈。”單無綺道,“他變成了一個異種。”
“……我知道。”
“所以,牆內的異種從哪裡來?”單無綺追問。
單無綺的眼神兇狠有力。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首長模糊在黑暗中的臉,捕捉後者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我早就想這麼問了!基地的防護罩不可能是個擺設,那道脆弱的城牆在異種眼裡根本不是威懾!但我——是被你親口認證的異種!”
單無綺發出會面以來的第一道質問:“他交給我一份研究,委託我帶給你,關鍵詞是特型血清——這份研究,是不是和異種有關?”
首長的表情紋絲不動。
單無綺發出第二道質問:“我為什麼主動申請流放?離開城牆前,我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一個異種?”
滴——
單無綺頸上的拘束器發出微弱的響聲。
它一瞬間變得滾燙了。
但單無綺明明沒有異化!
單無綺的指尖輕輕觸碰拘束器。
而後,她恍然意識到什麼,保持著前傾上半身的姿勢,用無比震驚的表情看向面前的首長。
二人的距離極近,只在咫尺之間。
首長欣慰地看著單無綺。
他眼角微彎,眼尾的魚尾紋十分深邃:“你猜對了。”
單無綺的呼吸在一瞬間停滯了。
首長的贊許在這一刻已經不再重要。
人類種族的宏觀話題,落在每一個個體身上,都是一粒沉重的沙。
單無綺盯著首長的脖頸。
她和首長只見過兩次,但每一次,後者都穿著高領長袖,將臉部之外的所有面板都藏在衣下。
頸上的拘束器仍在發燙。
單無綺嚥了下唾沫,伸出試探的手,指尖觸碰首長高得能遮住下臉的衣領。
首長沒有躲閃。
他任由單無綺撥開自己的衣領,露出裡面麥色的脖頸,和頸上貫穿咽喉的猙獰傷疤。
——以及,和單無綺頸上一模一樣的,黑色的拘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