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份病態的狂熱,他們甚至忽略了客觀規律——”
“太陽終會西沉。”
“而且,太陽最耀眼的時候,表面也有黑子和耀斑。”
阮真莎深吸了一口氣。
“愚蠢。”阮真莎道,“你把失敗當成恥辱,誇大和扭曲勝利者的勝因,而首長,他甚至從未把你的師父視作對手,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可悲——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他們都是燃料,而非乘客。”
“……”柳法再次沉默。
良久,柳法道:“你說得對。”
阮真莎看著面前的男人。
真可悲啊,她想道。
時隔多年,二人久違地彼此敞開心扉,卻完全不像一對恩愛的夫妻,更像是筋疲力盡的獵手和獵物。
獵物躺在地上,袒露脖頸。
獵手持刀喘氣,無力追擊。
阮真莎撥出一口氣:“這就是你執迷至今的理由嗎?”
“……不。”柳法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奉一個人的指令來到外城,重啟蜂群意識,也是那個人對我的要求。”
基地裡,誰有資格翻雲覆雨,誰有本事一手遮天?
門內,阮真莎的瞳孔猛然縮成針尖。
門外,阮禾張開嘴巴,嘴唇瘋狂顫抖。
單無綺深吸一口氣。
她緊緊地摟住雙腳發軟的阮禾,並在觀察阮禾的表情後,輕輕摘掉了掛在阮禾耳朵上的觸手。
——那個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但猜到和聽到,完全是兩個結果。
“他是誰?”良久,阮真莎問。
“內外兩城的信仰,永不西沉的太陽。”柳法答。
是首長。
那個人,是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