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改變這一切,不要怨天尤人,要擠進頭部,爬到那個極高的位子上去。
單無綺的回歸,至今沒有向基地公開。
這是一個流通於高層的秘密。
而這次思想考試,就是單無綺的第一次公開露面。
零看出單無綺的為難。
零看向柳法。
柳法的靈魂已經被單無綺接收,此刻,他和那一千多條工蜂的靈魂一樣,翻閱著單無綺的記憶。
“她真的失憶了。”柳法道。
零撲動了一下翅膀,沒說話。
柳法的表情既釋然,又悲傷。
柳法是單無綺的摯友。
柳法記得單無綺流放前的事情,那時的單副官風頭無兩,盡管風光背後免不了心酸,但至少,還有一群至交好友翼庇著她。
但是如今,單無綺的好友死的死,瘋的瘋,流放的流放。
雖然單無綺活著回來了,卻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零打量著柳法的表情。
零和維沙爾有一段深厚的友誼,維沙爾對單副官的憧憬,是零對單無綺的第一印象。
但單無綺失憶了。
零無法看到單無綺遺失的記憶,於是無從得知,從前的單無綺是一個怎樣的人。
“單無綺……單副官很好嗎?”零問道。
柳法抬起頭。
“她很好。”柳法道,“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們可以聊一聊。”
單無綺沒有關注零和柳法的對話。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筆,在試捲上寫下第一句話。
“致首長:
我叫李華,是被人類第一基地流放的重刑犯,編號357……”
她的流放並非她的罪。
她不記得她的過去,無法為自己發聲,但律法的底層邏輯是民意,是人民樸素的價值觀,如果人民不認為她有罪,那麼,所有的懲戒和汙名都只是欲加之辭。
如果她有罪,請交給人民來審判,如果她無罪,那麼,她接下來說的話,便不該視為一個罪人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