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一時沉默,顏言剛來自己身邊的時候也差不多這個年紀,卻沉穩得多。他突然心痛,沈桓對顏言到底怎樣,當真能像人們傳的那麼好嗎?
唐文看著他心不在焉,吩咐:“別愣著,給昀少上酒。”
男孩聞言含了一口烈酒,貼上來準備喂沈昀,可惜動作生澀,還沒等怎樣,就先自己嗆了一口,沈昀連忙把人立直了,任他咳。結果這孩子一咳就沒完,沈昀聽著,腦海裡卻一遍遍浮現顏言嗆水的場景。
沈昀不能理解:“你緊張什麼,不會換氣嗎?”
男孩無辜地搖頭,樣子像極了落水後的顏言。
沈昀微頓,目光中帶了些危險:“不會是嗎?”他挑起那男孩的下巴看了看,“看著,我教你。”於是他含了一口酒,扶著對方的後腦餵了下去。
周圍一片起鬨聲。
唇太香,酒太烈。男孩起先還能招架,後來整個人都軟了,倒在沙發上,腳掌無助地屈伸,雙手情不自禁摟緊了沈昀的腰,像一條渴水的魚。
沈昀閉著眼,第一次清晰地察覺到了自己的慾望,他聽到了自己灼熱的心跳,覺得自己伴著那節奏燃燒,燒得世界都荒蕪了,而荒莽的盡頭,是顏言。
他猛地放開了那男孩,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察覺到了身後異樣。
顏言在一片鴉雀無聲中立在門口,整個人像被剪裁出的夜色,唯有臉色蒼白,眼中有兩團火。
因為是唐文的局,顏言一直躲在樓下避嫌,不想樓上突然說沈昀酒喝多了,顏言怕他不適,直接跑了上來。
後悔已經晚了。
顏言開口異常平靜:“唐先生,您找我有事?”
“哦,也沒什麼大事,你是沈先生身邊的紅人,又有功勞在身,躲那麼遠幹什麼?不如挑一個,一起來玩。”唐文無所謂地喝了口酒。
他心甘情願做這個惡人,幫他們掀開這層曖昧的窗戶紙,用一次擦邊越界,一箭雙雕。顏言之於沈昀永遠是一個危險而致命的魚鈎,也只能是個魚鈎,咬上去,兩人都會萬劫不複。
“唐文。”沈昀已清醒,低聲警告。
唐文攤了攤手:“或者,你要是願意旁觀,我們也沒什麼意見。”
有人跟著無所謂地笑了笑:“帥哥,別站著了,進來玩兒吧。”
顏言抬眼:“您言重了,唐先生現在才是先生眼裡的紅人,論功勞沒人比得過您。”
唐文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好,你不僅能打,還很能說。”
顏言面無表情:“也很抱歉,我還有職責在身。”他欠身,“打擾諸位雅興了。”說罷他沒看沈昀,轉身離開時,他的背影依舊纖直,卻莫名多了幾分頹美。
眾人面面相覷。
唐文揮了揮手:“小插曲,繼續玩你們的。”
“昀少······”男孩還在糾纏沈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