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婆子說差不多這個月底就要生了,讓兩人做好準備,有什麼事就叫她。
可眼瞅著都臘月中旬了,還沒個動靜。
常新肉眼可見的緊張、焦躁。
路溪稍微有點動靜他都要起來看,生怕他哪兒不舒服。
路溪倒沒什麼感覺,每天還要哄常新,覺得挺有意思。
直到臘月三十一號傍晚,剛吃完飯他忽然覺得腰痠,正想讓常新抱他去床上就感覺到腿間濕漉漉的。
他摟著常新的脖子,顫聲說:“相公,我、我好像要生了。”
常新頓了一瞬朝灶房喊:“袁嬸!溪哥兒要生了!”
常新給的多,袁婆子連灶頭的活兒都包了,聽見動靜跑出來指揮到:“趕緊抱到屋裡,這裡有我,你燒上一鍋水趕緊下山去把毛三娘請上來。”
毛三娘就是秦嬸。
常新小心的撈起路溪,輕放在炕上。
飯前已經把炕燒熱了,他撫著路溪蒼白的臉,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溪哥兒,我馬上回來。”
袁婆子拿著一個簍子進來,將常新攆出去喊人。
生孩子這等大事,她一個人怎麼忙的過來又怎麼敢。
前些天秦嬸都住在山上,就怕路溪發動了忙不過來。
誰想她今日回去拿個衣裳就發動了,坐在板車上被顛得不行。
到了山上的院子頭發都亂了,姚磬和秦茂也跟來幫忙。
姚磬跟在秦嬸後面進屋,秦嬸攔住他不想讓他進去,要是嚇著了咋辦。
姚磬也急啊,拽著秦嬸的胳膊說:“人那麼少怎麼忙得過來,娘,我膽子大的很你曉得的。”
裡頭路溪開始喊疼,秦嬸讓姚磬趕緊跟著進屋,哪想常新又要往裡沖。
袁婆子趕緊把他喊住,“你今天去砍柴衣裳都沒換,還弄了一身汗,把髒東西帶進來就不好了。”
看著合上的房門常新瞳孔顫動,渾身都在抖,張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也說不出什麼。
秦茂在灶房看火,水少了就添進去。
姚磬出來端水看常新杵在門口駭了一跳,“在這站著作甚,趕緊燒水去啊。”他急得一腦門汗,拎著水壺匆匆進了灶房。
常新看著房門開關,聽著路溪忍不住的痛叫,院子裡彌漫著血腥味。
他站在窗前喊:“溪哥兒,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