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徑直去了百戲勾欄,半路遇見了買胡餅的廣超。
廣超一看見她,付過錢還未出爐的胡餅都不要了,一溜追上去,一邊追一邊喊,“雲姑娘!雲姑娘您哪去?嘿等等我!”
雲奕默默翻個白眼,猛地止住步子往回走,拽著人的領子就往小巷子裡走。
廣超咽咽口水,小雞仔似的縮著脖子,聲音一下子小了,“那啥,雲姑娘,有話好好說。”
雲奕鬆手,問他,“有事?”
廣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左右看看,小聲道,“您準備什麼時候把老大整出來啊?”
雲奕抬抬眉毛,“要想把凌肖整出來,先得整了凌江,凌江背後的人是凌志晨,這順藤摸瓜的,不得一個個來?”
廣超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一副沒聽明白的樣子。
雲奕無奈,拍拍他的肩膀,“回去等著罷,學學人家莊律,幹大事的人得有耐心。”
廣超一臉似懂非懂看她瀟灑轉身離開,有點懷疑她這個幹大事是不是指的是整凌志晨。
“那可是南衙禁軍都督啊……”廣超渾身一顫,不過轉念一想凌志晨這個南衙禁軍都督當的也不怎麼樣,起碼腦子不好眼還瞎,竟然決定捧凌江那廝,他嘖嘖兩聲,感慨雲奕真真是膽大心細,又猛地一拍腦門,轉身撒腿就跑,哀叫一聲,“我的餅!”
前面遇見倫珠,後邊再被廣超一攪合,雲奕徹底冷靜下來。
晏子初和晏剡應該都在百戲勾欄裡面,晏箜年紀小些,哪次出任務不是被護著……
前面就是街口了,雲奕壓低眉眼繼續往前。
一輛裝滿貨物的馬車徐徐駛來,青天白日的,誰也沒有發覺它經過後,街上少了個人。
並沒有等到夜晚,晏子初沉著臉從正門進去,甩下一疊銀票,直直盯著裡面的戲臺,寒聲道,“這場我包了。”
夥計被他周身戾氣一震,哆哆嗦嗦地收了銀票,引著他往裡去,不忘在身後給旁邊比個手勢讓趕緊去後頭喊人。
晏子初坐定,斜了身後夥計一眼,眼裡是半點沒收斂的冷戾,語氣無波無瀾,“你們樓裡,唱戲不關門窗?也不怕別人不花錢就瞧了去。”
他嗓音很輕,落在地上卻恍若有千金重,屬於上位者的威壓不動聲色地緩緩盪開,讓屋裡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少有的幾個在此消遣的客人在最開始聽到這人要包場的時候見勢不對就趕緊悄悄往外走了。
夥計欲哭無淚,他們都是晚上的生意,戲開場時自然是要關門窗只留一扇門供出入,只是現在大白天的,也不排戲,關什麼門窗。
他也只敢在心裡嘀咕兩句,還是老老實實去把門窗關上了,一回頭看樓上樓下都站出來十來個黑衣面具的自己人,一顆懸著的心才落回肚子裡,輕手輕腳往一旁藏去了。
房中陷入昏暗,無人敢上前點燈,只有幾道光亮從屋頂的縫隙漏下來打在地上。
晏子初略坐了一坐,剛有些不耐煩,忽而聽到一陣鈴響。
他下意識遮蔽了五分聽覺。
戲臺的帷幕後傳來一聲嬌笑,如蘇柴蘭一身紅衣慢慢踱步出來,一手舉著面具鬆鬆覆在臉上,調侃他,“晏公子緊張什麼,只是尋常鈴鐺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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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箜身上有晏家的玉牌,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什麼稀奇事,晏子初厭惡地皺眉,懶得跟他多話,“你動不了晏家的人。”
“現在,把人交出來。”
如蘇柴蘭嗤笑一聲,輕巧從臺上躍下來,“晏公子說笑呢,一命抵一命的規矩,我還以為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