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雲掩去唇邊淡淡嘲諷,靈山亦是好茶,後味回甘,但青鳳髓餘味無窮,甘苦雜糅,在茶香之餘更有一種奇香,愈品愈濃。
青鳳髓產量年年下降,幾年前便出了貢茶的單子,看雲奕的樣子,四明十二雷是家常,晏家確實深不可測。
趙遠生大約品出些什麼,喃喃一句這茶葉好,一時沉迷於這難得的香氣中不可自拔。
夥計端上一小爐,下留鏤空可置炭火,熱氣騰騰的鍋子放上去,身後四名夥計擺上二十幾碟新鮮食材,單論肉菜,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無一不被片成薄片造型精緻擺在盤中,更別提那幾碟專門加量的解膩小菜了。
看得趙遠生膛目結舌,“長雲!就咱們兩個人,點了那麼多!這吃得完嗎?!”
顧長雲竭力壓下唇邊笑意,“吃得完,咱們吃慢些,別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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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先往鍋子裡下了些牛羊肉,調了習慣的蘸料,兩人慢慢吃著酒開啟了話匣子。
梅子淡酒酒香醇厚,夾些梅子的微甜,趙遠生先喝了兩杯,愜意的眯了眯眼,“不是我說,長雲,你最近也忒忙了點,整天不見人影。”
“忙個屁,”顧長雲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夾了一筷子肉,“往大理寺一坐坐一天,外面那麼多人盯著,還不能隨便告假,糟心。”
趙遠生也夾菜,“我就納了悶了,到底是誰想要那個誰惠舉的命,他不是挺不顯眼的嗎?”
“那誰知道!一問都不熟,一查都有仇,”顧長雲飲盡一杯酒,皺眉道,“我又不是真的會尋賊捉兇,我有什麼法子把兇手揪出來,京都那麼多人,誰想捅誰一刀我管得著嗎。”
趙遠生被他這番說詞逗笑,給他斟酒,“可真難為你了!”
顧長雲裝模作樣嘆口氣,“找出真兇還是得靠沈麟他們,我也只是掛個虛名,也還好,大理寺雖卷軸多卻不常有大事,比外面管事的南衙清閒。”
趙遠生習慣了只他們兩人時的口無遮攔,跟著感慨,“那倒是,什麼事都往南衙那邊報,我聽說昨個那邊還熱鬧著,說是出了個兇殺案還是什麼。”
顧長雲心神微動,面上卻不甚在意,“兇殺案有什麼稀奇,就像我說的,誰捅誰一刀人家的恩怨咱們管得著麼!前些天去夜襲沈麟的那個,不還是沒個結果!”
“那可不一樣,沈二公子那邊好歹抓著了兇手,”趙遠生神神秘秘的湊過來,“我聽說這個是在百戲勾欄一條巷子裡發現的,死的是個男子,一看就是咱們中原地界的人,南衙禁軍的人硬生生把訊息壓下去了。”
顧長雲顯然起了興致,“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死的?你且給我說說,這些天可悶壞我了。”
趙遠生一臉我懂的戲謔表情,匆忙嚥下口中東西,“就這一兩天的事,一刀斃命,身上打鬥痕跡不多。”
顧長雲趁鍋子沸騰趕緊往裡面下魚片,隨口問,“能查出來兇手是誰嗎?”
趙遠生聳聳肩,“這就是南衙的事兒了,看他們有沒有本事罷。”
顧長雲漫不經心笑笑,餘光瞥了眼門外。
樓下,柳正若有所思,“你確定聽清了?”
夥計狠狠一點頭,“隻字未差。”
他記掛著雲奕,特意囑咐了人好生盯著兩人的包廂,沒曾想竊來這麼個訊息,南衙外有是有眼線,卻探聽不到內部,再加上樓裡最近忙亂,怕是忽略了許多要緊事。
死在百戲勾欄的男子,是他們的人?柳正琢磨了一會兒,拿不準,道,“你先上樓,仔細別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