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著實黏人,一覺得顧長雲的氣息不見就難受的哼哼,顧長雲坐在床頭看她,咬牙切齒戳戳她的臉,罵一句小粘人精。
裴文虎一路匆匆忙忙的被阿驛拉著跑,臨到院門前了將阿驛拉住,見連翹在院裡,高聲喊了一句,“勞煩姑娘,通報一句,裴文虎有事求見。”
連翹詫異的看了眼氣喘吁吁的二人,連忙進去通報。
不多時顧長雲出來了,看見他們的樣子也是一皺眉,“怎麼了?”
裴文虎撐著膝蓋喘氣,還未直起身,便見阿驛拿過他懷中一幅畫上前幾步,“唰”一聲展開。
“畫,街上有云奕的畫,好多。”
顧長雲神色一凜,大步走過院子拿過畫細看,目光轉到裴文虎懷裡。
裴文虎繃著臉,補充道,“這五幅全是在一個攤子上拿的,我問攤主這畫打哪來的,他正要說,一枚銀鏢飛來正中喉嚨,當場斃命,街上還有其他畫攤掛了這些畫,已經讓跟著的那三位大哥去收了。”
顧長雲沉了臉,默不作聲將畫卷起來扔回裴文虎懷裡。
此事不知是誰人有意為之,裴文虎他們此番去收一位女子的畫像,正中他人下懷,必然會引起暗處鼠輩的注意,若不能及時清查畫像源頭,雲奕必當會暴露在京都各勢力視線之下……
顧長雲袖中攥緊了拳,但若是放任不管,幕後之人沒有等到想要的動靜必當會自發大張旗鼓引人注目,到時風險更加不能管控,而且,單是想想雲奕的畫像放在京都各個畫攤上任人把賞褻玩,顧長雲不自覺陣陣冒火,恨不得將幕後之人拖出來碎屍萬段。
靜默片刻,連翹在身後奪門而出,著急道,“侯爺!雲姑娘又起熱了!”
顧長雲閉了閉眼,對面前兩人道,“阿驛,你帶裴文虎去找白清實,裴文虎你將今日之事從頭到尾細細講與他聽,再讓他多找幾個人去收畫,叫陸沉過來找我。”
之後便匆匆回了房中。
約莫一個時辰後,沈麟來了,顧長雲好不容易從安穩睡下的雲奕那脫身,去書房見他。
他到的時候,沈麟規矩的坐在椅子上,靜靜託著茶盞看上面的蓮花紋飾,手邊的小桌上擺了五六個畫卷卷軸。
顧長雲面上表情沒什麼起伏,過去坐了,淡淡道,“來了啊。”
沈麟嗯了一聲,朝一邊抬了抬下巴,嗓音有些啞,“匡求讓我帶來的,說是令夫人。”
顧長雲沒說什麼,“替我多謝他,你嗓子怎麼了?”
沈麟淺淺飲了一口蓮子茶,輕描淡寫,“昨晚上家裡進了蠅子,擾的一晚上沒睡好。”
不知是皇上還是誰的人,也不知道是聽了他的名號覺得新鮮想來踩探還是殺人滅口,總之他昨晚的小院很不安生,準備的機關盡數用上了,他就沒睡,一聽見動靜就開始叫嚷著抓刺客,一邊冷眼旁觀那黑衣人在機關陣中寸步難行,一邊不忘添兩把火抓著身邊的東西往人身上砸。
無奈他住的小院地方偏,叫嚷了一會兒,歇一次,再叫嚷一會兒才陸陸續續有人過來,一下子傳告了整個沈府,攪的上上下下誰都沒能睡個好覺。
長腦子的人都能想明白,那院中所謂的刺客為何而來,剛有傳言說沈麟受明平侯重用,今晚就有刺客上門夜襲,簡直不能再把傳言落實。
藏在沈太淵身後的蘭氏咬著後槽牙,瞪眼望著院中被幾名強壯家丁制服的黑衣人,一抬眼不經意同站在廊下的沈麟對視一眼,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往後,這沈府再怎麼辦事也不能專門無視這沈家大少爺了,往前那層故意掩飾的紗被無情戳破,就算是官場不犯商場,也得掂量掂量沈麟的身份。
這才只是第一步。
黑衣人被送到了官府,沈麟一點也不好奇到底是誰的人,反正日後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不計其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