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一不小心發覺了什麼要緊事。
“大人,”他將手中物什展示給人看,“侯爺剛剛入城,正欲歸家,若無他事,還是請回罷。”
凌肖緩慢地移開視線,竭力按捺住心緒起伏,頓了頓,沉默著往側邊挪了一步。
馬車幾乎是擦著他的衣襬行過。
微風撩開窗簾一角,顧長雲側身坐著,面色淡淡地往外一瞥。
兩人無聲對視。
凌肖看清楚他懷中薄毯中裹著一人,薄毯中露出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滿是眷戀地輕輕捉著一截屬於男人的蒼青色衣襟。
暗流洶湧。
“頭兒?”汪習好奇地望著馬車遠去,若有所思,“這好像是明平侯的馬車?大半夜的,明平侯回來了?”
凌肖沉著臉,指腹死死抵著腰間佩刀刀柄,眸底是翻騰的戾氣和殺意。
“頭兒?頭兒你想啥呢?”
汪習喊了幾聲都沒得到回覆,忍不住好奇扭頭看他,然凌肖臉上一如往常什麼表情都沒有。
廣超看看人看看馬車背影,不知靈光一現地想到何事,十分震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繼續巡視。”
凌肖仍是惜字如金,冷著臉回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廣超跟上,悄咪咪撞了下汪習的肩膀。
汪習扭頭茫然地看他,用眼神詢問他咋了。
廣超不敢在揹著凌肖說小話,著急地給他使眼色,眼看著汪習愈發是一頭霧水,無奈,恨鐵不成鋼地拍拍他的肩膀越過他走了。
“?”汪習嘶一口氣,追上去作勢打他屁股。
真是,莊律沒在,沒人替凌肖暗地裡管著,一個個愈發沒大沒小的。
廣超朝他做個鬼臉,快走幾步,小心翼翼覷前面凌肖側臉上的表情,察覺到周身氣氛一冷,發愁地撇了撇嘴。
莊律哥不在,他們不敢隨便和頭兒搭話,還真是缺點什麼。
隔幾條街,莊府中小書房仍亮著燈。
身側一盞清茶嫋嫋浮著熱氣,莊律肩上披一件素色外衫,翻開的兵書壓在手下,目光落在窗外一處虛空凝神沉思。
忽而眸色一轉,目光沉著落在院門口,手上動作利落,飛快收起兵書換成一卷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