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杏兒伸個懶腰,“可不是,我也是佩服那些先生,出書神速,短短兩日竟能憑空想出那麼多情節。”
晏剡不禁啞然,“那,要是來了客人,沒人燒菜怎麼辦?”
月杏兒將那一沓話本翻了個遍,最終抽走他手裡的書,嘟囔一句,“這本我還沒看呢。”
柳正從容淡定微微一笑,萬分體貼地回答他的疑惑,“你這不是回來了嗎?”
“……”晏剡勉強擠出來個笑,“多謝你,還能惦記著我。”
柳正不可置否,低頭繼續看書。
晏剡神情複雜地探頭過去瞅了兩眼,不得不承認這文筆確實有點東西。
不過要是這些話本廣為流傳,流傳到荊州附近那塊,特別是到了晏子初眼前——嘶,後果不堪設想。
他被自己的設想嚇得打個哆嗦,但心下癢癢,忍不住往柳正身邊湊了湊,厚著臉皮道,“給我也看看。”
柳正懶得理他,從算盤底下抽出本一模一樣的,“拿去,別來擠我。”
晏剡從善如流接過,拉了個條凳過來靠在櫃檯上津津有味看起來。
京都說小不小,但總歸也就那麼大點地方,文松書局的老闆乃是數年前文筆卓越的探花,得此妥善經營,才能讓文松書局一連開了好幾處鋪子,晉身為京都第一大書肆,經其引領風潮,別的書肆光明正大效仿,命各家書手連夜趕出來稿子印製。
雨下了整整兩日,屋角的雨鏈壓根就沒閒著,悉悉索索地往下淌水,就連屋子裡的水分都滿得要溢位來,漸漸竟像是趨於潮溼粘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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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的天適宜好眠,摟著夫人睡了一覺又一覺的明平侯絲毫不知外面將他南下的經歷吹噓得多麼聲色犬馬,鬆鬆垮垮披著雪青色外衫,晃悠到窗前看外面雨打花葉。
桂花的香氣沁透了水,在空氣裡溼溼地掛著,猶如實質。
不多時,察覺絲絲水意撫到面上,顧長雲蹙眉回眸,看向層層疊疊的紗帳內,命連翹在外間點起燻爐,只用最好的梅花香餅,免得讓亂七八糟的味道擾了夫人好眠。
來福撐傘,與王管家一齊謹慎小心地往這邊走,王管家寬袖仔細籠著懷裡的東西,生怕落上了雨。
他們來時顧長雲仍站在窗下,肩上溼跡淺淡,正垂著眼拿一方絹帕,指尖慢條斯理撥開芙蓉花瓣,耐心地擦著上面水痕。
那醉芙蓉沾了雨水,花瓣溼漉漉地粘在一起,整朵花本該垂在樹上經受風吹雨打,卻被有心人摘下置於溫暖房中,又一瓣一瓣地打理出嬌豔模樣,顏色豔得驚人。
王管家見了不由得一愣,“侯爺,您這是?”
“閒的了,”顧長雲漫不經心回了句,抬眸看他一眼,“夫人還在睡,何事?”
王管家瞭然地放低嗓音,含笑道,“今兒來喜上街幫我買東西,沒曾想碰見一書局前大排長隊,他念著我沒事總愛看兩本書,就擠過去給我買了幾本當下賣的最好的。”
顧長雲的目光輕飄飄落在他展示出的書名上,沉默著凝住。
將花枝擺好,帕子隨意撇在一邊,膚色蒼白的手探出窗,長指一挑,翻開了扉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