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嫌棄地白他一眼,頓了頓,走到妝臺前。
晏子初目光隨著她轉,神情難掩躍躍欲試,玩笑道,“怎麼,總算覺得首飾不夠了麼?”
“還成,”雲奕摸了摸插在小瓶裡的醉芙蓉花枝,從硯臺下抽出一張紙條,展開來看。
“什麼好東西壓在硯臺下?也不怕沾上了墨。”晏子初好奇,絲毫沒有晏家家主的架子歪在搖椅上問她。
“既然是好東西,哪有給別人看的理?”雲奕慢條斯理疊好收入懷中,隨手從妝匣裡抽出支淺青色的玉簪,利落挽起一頭青絲,“你回來京都就是為了躺著的?時間不等人,你不出門我可要出門了。”
晏子初啞然失笑,“有你這樣做妹妹的麼,非得看我不能歇著。”
拉開抽屜,從扎西那帶出來的帕子映入眼簾,雲奕背對著他皺了下眉,像是閒話般說起了另一件事,“秋日風光如曇花一現,短的很,我看倫珠一天三頓有兩頓都不能好好吃下去,等到了冬天,又該開始咳嗽了。”
搖椅慢慢止了輕晃的動靜,晏子初摸了摸鼻尖,不大自然地哦了聲。
雲奕拿好東西,回身似笑非笑地望向他,“我看後面廚房小鍋裡煨著桂花糯米藕,前幾日我去他那,看他床頭攤著本我們江南一帶的食說——”
話只說到這,雲奕對鏡捏著小筆在眼尾臉側塗塗抹抹,片刻後滿意收手,待臉上藥水晾乾,走到窗前往外望了望,微風吹鼓她的衣衫。
回眸對他玩味一笑,“好自為之啊,晏子初。”說罷一躍而下,眨眼間消失在他面前。
晏子初愣了下,隨即從搖椅上猛地彈起來衝到窗前,伸長脖子往下看,哭笑不得,“你做什麼不走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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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奕已往遠走去,不以為意地朝後面對他擺擺手。
晏子初嘆氣,伸手替她拂了拂窗臺。
時間尚早,索性也就靠在這吹會兒風,發會兒呆。
出神時百無聊賴盯著那兩枝大老遠送過來的醉芙蓉看,沒一會便被曬得渾身懶洋洋地發軟,無意識伸手一揪,指尖揉捏了幾下絲綢般的柔軟。
等會,什麼東西會是絲綢般的柔軟?
晏子初僵硬低頭,率先看到一小片緋色的花汁,而兩片被蹂躪的瞧不出原樣的花瓣可憐巴巴地夾在他指間。
這一定不是他的手。
他與之僵持片刻,冷靜無比地擦去花汁,確保一乾二淨後卻又忍不住做賊心虛地看了眼那花瓣層疊的芙蓉,一面琢磨著那麼多花瓣應該看不出來,一面欲蓋彌彰地哼起不成調的小曲火速離開。
月杏兒舉著一串冰糖葫蘆,驚訝地看他把門關得緊緊的,不由得好奇問道,“少爺?你咋把門關那麼嚴實,小姐不還在裡面麼?”
晏子初強裝鎮定,“她方才出門了啊,你沒看到麼。”
“出門?”月杏兒睜大眼,委屈地抬高聲音,“小姐又不叫我一起!”
晏箜聞聲從樓梯那探出個頭,視線在兩人間轉了個來回。
晏子初見她慢慢紅了眼圈,頓覺頭疼,連忙招呼他上來,匆匆薅了他手裡的糖葫蘆塞到月杏兒手裡,硬著頭皮安慰了幾句,“哎,她忙麼,等她回來我一定替你說她,晏箜,你帶月杏兒出去轉一圈?”
晏箜小聲開口,“少爺,我倆剛出門轉悠一圈買了糖葫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