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出事了,柳正斂眉,正色問,“出什麼事了?”
雲奕頓了良久,突然憤憤罵了一句,“果然姓趙的沒一個好東西!”
柳正一怔,“啊?”
晏子初聽見動靜從樓上下來,隨口問,“什麼好東西?”
沒曾想,雲奕一見著他,嘴巴一撇,長著雙手迎上去,跟倦鳥歸巢似的窩進了他懷裡,悶聲喊了一句,“哥。”
一道驚雷砸在頭上,有生之間還能聽見雲奕喊哥,晏子初剛下來樓梯,以為自己還沒睡醒,一臉不知所措,兩條胳膊在空中抬了半天,才慢慢地僵硬地落在她背上,輕拍,語氣滿滿當當溢位來心疼,還夾著幾分殺意,“怎麼了子寧?出什麼事了?誰欺負你了,跟哥說,哥肯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他隔空同柳正對視一眼,目光詢問,柳正輕輕搖了下頭,無聲做了個口型。
姓趙的。
姓趙的?趙貫祺?還是哪個王爺?
晏子初沒察覺到身前有溼意,稍微鬆了口氣,偏頭擰眉,周身戾氣浮動。
早看不慣這一家子了。
雲奕緩了緩,後知後覺有些彆扭,額頭在晏子初肩上輕輕一撞,晏子初往後退開了些,低頭看她,聲音很低卻很讓人心安,“整個晏家都是你的靠山,給哥說,到底怎麼了?”
雲奕垂眸,往他手裡塞了個什麼東西,澀聲開口,“先明平侯不該死的。”
“他不該死。”
晏子初狠狠一愣。
夜色如水,明平侯府偏院一片寂靜,顧長雲站在院門前,不受控制地扭頭向旁邊看去,院門開著,裡面沒有人,連三花都不在,被連翹抱去自己房裡玩了。
疲累的一晚上的心在虛空中打了個轉兒,還是沒有落在實處。
他洗去一身酒氣脂粉氣,換了便裝,在雲奕的躺椅上坐了一會兒,沉默起身去找白清實。
白清實一見他失魂落魄滿臉疲倦的樣子就知道大概是雲奕沒回來,偏偏顧長雲還要不死心地再問。
“你可看見雲奕回來了?”
“沒,”白清實無辜搖頭,“侯爺近些事多?雲姑娘已經兩夜沒回來了。”
顧長雲咬著舌尖,靜了片刻,頹廢轉身離去。
外面陸沉同他說話,也沒聽見顧長雲的聲音,腳步漸近,陸沉跨進門,疑惑,“侯爺他?”
白清實一攤手,狡黠地眨眨眼,“相思病罷。”
百戲勾欄,如蘇柴蘭翹著腳趴在一處竹榻上,百無聊賴去揪蒲席邊緣的線穗。
阿骨顏靜坐在一旁矮凳上,長腿憋屈地蜷在身前,目光冷厲落在窗外。
隱約有下面北衙禁軍火把的光亮打在窗欞上,一晃,又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