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粗略翻了一圈,在床頭百寶閣的一處暗格裡發現了十來個形狀各異的小瓷瓶,旁邊放著的鑰匙應該是庫房大門上的,受好奇心驅使,雲奕先伸手拿出來一個最好看的瓷瓶拔開塞子一聞,專屬於合歡香的曖昧異香直衝腦門,燻得她沒忍住翻個白眼。
得,她就不該有什麼期待。
果斷拿了鑰匙走人,看守庫房的幾人正在無聊地看星星看地看花草發呆,他們需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待著,聊天說話不怎麼方便。
雲奕沒了耐性,點了一大把迷魂香,沒一會兒就聽見重物落地的悶響。
這庫房門開的倒是勤,放在最外面的幾個箱子被擦得鋥亮,纖塵不染,想來裡面是緊著府裡開銷的銀錢,越往深處走灰塵味越重,箱子盒子架子上一層薄灰,不好下手。
雲奕掂著衣角環視四周,王府的庫房……能沒有暗室?
不多時,一扇暗門在雲奕眼前緩緩開啟。
呵,七王爺府的安排跟王府主人的腦子一樣,讓人一眼都能望到底兒。
裡面的味道更難聞,甚至還有微微的潮溼黴味,雜物堆放成小山,雲奕點了火摺子,看清楚其中五口紅木箱子是同一個樣式,上面繪著四爪飛蟒銜珠。
是趙遠生受封王爺時的大賞。
其中三個箱子都是空的,還剩下一箱子筆墨紙硯,一箱子古人書本畫卷。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隨手拿起一卷就是前朝第一畫師邵宗唐的春山晚歸圖,畫上印了先帝的私章,其餘大多也有私章,怪不得趙遠生讓它們在這發黴。
雲奕咬著火摺子,俯身在箱子裡翻找半天,抖出來一封泛黃的信,還有一卷羊皮紙。
火光一顫,雲奕一目十行地看完,神色由最開始的激動變得不可置信,最終冷成一池寒潭。
是離北如蘇哈里的降書,落款於顧子靖戰死前三日。
另一封是寫了半截的殘信,提筆者猶豫不定,紙上滴了大團大團的墨痕,最終還是斷了沒寫完。
她面無表情將這兩件東西收入懷中,盯著虛空愣了半天,一口氣吹滅了火摺子。
黑暗中傳出一聲嗤笑。
去時比來時更快,雲奕將鑰匙放回原位,快步離開王府,茫然地在岔口站了片刻,不知該去往何處。
不行,這東西暫時不能讓顧長雲看見,如蘇柴蘭作死,不能讓顧長雲在趙貫祺眼皮子底下跟他對上。
雲奕深吸一口氣,彷彿懷揣了千斤重的秘密,心上壓了一塊搖搖欲墜的巨石,重的讓她幾步抬不起腳。
細思片刻,她收回望向長樂坊方向的目光,回了三合樓。
大廳中已沒什麼客人,除了夥計只有柳正,雲奕遊魂似的飄過去,搶過他剛端起的茶杯一飲而盡。
柳正保持著虛握杯子的姿勢,神色古怪看她。
這可是他專門泡來下火的苦茶,平時雲奕連聞都不願意聞的,每次都躲了遠遠的去,今兒這是丟魂兒了?
他不動聲色將另一壺清茶拎過來給她添上,見她面不改色地灌下去,跟喝不出差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