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端陽捂著腦袋抗議:“我在那長大的啊,還是皇叔你帶大的呢!我幹嘛要待在這宮裡!
“這宮裡到處都是磚瓦到處都是牆,宮人們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兒來,見了我不是跪就是行禮的,沒有疆場一半痛快!”
她忿忿:“女孩兒又怎麼了!那些軍營裡的兵還沒我能打呢!”
陳宴秋默默在旁邊給薛端陽豎了個大拇指。
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須眉。
荀淮捏了捏眉心,對薛端陽道:“端陽,再等些時日吧。”
“為什麼?!”
“近幾年邊境形勢不穩,皇叔你身體不好,帶不了兵,缺的正是將才!”
“正是如此,我才不能讓你涉險。”荀淮溫聲勸,“皇叔會處理好一切的,宮門要落鑰了,你先回去,此事我們從長計議……”
“哼,皇叔你不同意直說!糊弄誰呢!”
誰知薛端陽還沒等荀淮說完,就氣鼓鼓地提著裙子走了。
荀淮:……
天爺,這性子到底是隨了誰。
薛端陽走出去好幾米,卻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停住腳步,她接過旁邊丫鬟手裡的一個盒子,跑過來塞到陳宴秋懷裡。
“皇嫂嫂,給你的!”薛端陽露出了臉上的小梨渦,特意不看荀淮,卻對陳宴秋笑得燦爛,顯然恩怨分明,“新婚快樂!”
在回去的馬車上,陳宴秋把那盒子開啟。
盒子裡是一大一小兩串紅繩,上面墜著塊剔透的紅瑪瑙,形狀卻是陰陽太極圖的兩半,紅色如血,一看就是一對。
紅線牽姻緣,大的那串給誰,自然不言而喻。
“夫君,”這一聲陳宴秋幾乎是脫口而出,潛意識裡還並沒有認識到任何不對。他拿著大的那串紅繩湊到荀淮邊上,輕輕道,“你看,端陽殿下還備了你的那份呢。”
荀淮身上已有些乏了,他正靠著軟榻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看著那紅瑪瑙在自己眼前晃呀晃,無奈道:“這丫頭脾氣不小,準備這些倒是會下功夫。”
陳宴秋笑:“一片心意嘛,而且寓意也是好的,夫君你就給公主殿下一個面子唄。”
陳宴秋把手掌攤開伸過去,輕薄的白衣袖口便往下滑了滑,露出白皙的手腕。紅繩紅瑪瑙躺在陳宴秋的掌心,在燭火中投下透紅的光,莫名地讓荀淮想到冬日雪地裡,在寒風中微顫的梅。
只是那梅終將零落成泥碾作塵,眼前的人卻不會。
荀淮“哼”了一聲,把手伸到陳宴秋面前。
這是要陳宴秋給他戴上的意思了。
陳宴秋心領神會,他拿著紅繩的一端繞過荀淮的手臂,再與另一隻手合攏,於荀淮的手腕上細細打了個好看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