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淮有什麼心病?
“王爺啊……他自己不想治好。”大夫走過來摸荀淮的額頭,“從來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不吃藥、不治病,不愛吃東西,作息也不規律。下官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病軀本應好生靜養,王爺這樣糟蹋自己,下官即使是有通天之能,那也無能為力啊。”
這是陳宴秋沒有想到的。
荀淮自己不想治好?
為什麼?
生病明明很難受的……
“王妃您既然問了,下官便多句嘴。”大夫對陳宴秋拱手行禮,言辭懇切,“還請王妃您多多照看王爺一二。”
“這麼多年,您是王爺唯一的身邊人,王爺他……也算是命途多舛。”
陳宴秋正掐著荀淮的虎口幫荀淮止痛,聞言有些驚訝地望過去,看見那大夫眼神灼灼,在燭光下分外的亮。
“下官跟著王爺十多年了,王爺也算是是下官看著長大的,他這樣,下官我心裡難受啊……”
陳宴秋捏著荀淮的手指緊了緊:“……我既嫁了他,自當盡心照看。”
大夫這才笑笑,帶著些苦澀:“那下官就放心了。”
“那個……大人,”大夫收拾好藥箱子,準備出門的時候,被陳宴秋叫住,“我還不知大人您如何稱呼?”
“下官實在不敢當,”那大夫回過頭,眼神在搖晃的燭火下忽遠忽暗,“王妃喚我老趙便是。”
後半夜的時候,荀淮也發起了燒。
陳宴秋的病本來就沒好全,此時已經很疲憊了,但是也強打起精神給荀淮擦著身子,擰了塊毛巾放在荀淮額頭,注意著荀淮的動靜。
畢竟荀淮說暈就暈了,感覺比自己要嚴重得多。
“你看吧,”陳宴秋一邊用帕子細細擦著荀淮的手指尖,一邊輕笑著對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道,“叫你前幾天不收著力,這下好了,我們兩個現在都病著,誰也別說誰了啊。”
沒有意識的人自然回答不了這個問題。荀淮眼皮不住地抖著,他在陳宴秋掌心裡的手指微微顫了顫,陳宴秋便毫不客氣地當作了荀淮肯定的回答。
他把帕子放到水中捂熱,又擦起自己的額頭。
自己的體溫似乎也比方才要更燙了些。
“陳宴秋,你可撐著點,可別再發燒了啊。”陳宴秋捂住自己隱隱有些發燙的臉,嘆了口氣。
荀淮現在身邊離不開人。
下意識地,他覺得荀淮不會喜歡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去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