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個差事又落到了當時的邊境守將林遠的身上。
現下終於把人抓到,荀淮卻有了幾分怯意。
畢竟,他要印證的真相,是他最不願意相信的真相。
若是真如同他想象的那樣,他不確定自己能做出什麼事來。
荀淮不願意陳宴秋看見自己失控的樣子。
陳宴秋膽子本來就小,他會把他嚇到的。
陳宴秋看荀淮久久沒有說話,只一味地盯著自己瞧,心念微動,對荀淮道:“夫君,外頭好黑,我害怕,我不想一個人回去。”
“夫君最好了,你就陪陪我,好不好?”
他的眼眸如同春水一般溫柔蕩漾,握著荀淮的手很暖,似乎快要把荀淮的手捂熱。
荀淮看了陳宴秋好一會兒,這才點頭道:“嗯。”
陳宴秋這才眉開眼笑地坐了回去,瞧著地上的人。
那管家能從荀府、王府裡全須全尾地跑出來,自然是有幾分本事在。他發著抖,窄小的眼睛不住地覷著周圍幾個人,一下子就判斷出來,那堂前坐著的兩人是這帳子裡的主人。
他們一人隱在暗處,看不清模樣,可他能感覺到,那人看向他的眼神裡殺意滔天,只微微瞧上一眼就叫他膽寒,絕不是能攻破的物件。
而坐在他身邊的那人年歲小些,生得漂亮,笑起來也很溫柔,明顯更好說話。
他眼珠子一轉,心下立刻有了主意,突然發力哭號著,就要朝陳宴秋撲過去:“大人,冤枉啊,小人真的是良民……”
可他還沒開始發力,一旁的林遠就把他的臉狠狠摁在了地上。
布滿皺紋的臉蹭著冷硬的地面,疼得他眼冒金星,終於喊道:“你們到底是誰!為何抓我!”
“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報官!我要報官!”
陳宴秋被他突然的歇斯底裡嚇了一跳,攥著荀淮手指的手微微收緊。
荀淮立刻沉了臉,皺著眉頭對林遠輕輕一瞥。
林遠得了令,揪住那人的頭發把人扯起來,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噗——”
他這一下用了不少的力道,那人被砸得頭破血流,吐出一口血來,在地上抽搐著,顯得異常痛苦,嘴裡還喃喃著要報官。
陳宴秋怕血,下意識扭過頭,手指又攥緊了幾分。
“宴秋,”荀淮起身蹲在陳宴秋面前,幫陳宴秋遮住血腥的視線,這才開口道,“你的玉佩給我一下,可以嗎?”
玉佩?
陳宴秋不明白荀淮想做什麼,把掛在他胸口的逐鷹玉佩取下來,放在荀淮手裡:“夫君,你要玉佩做什麼?”
掌心裡的玉佩還殘留著陳宴秋的體溫。荀淮握住玉佩的手指下意識收緊,攥得穩穩的,對陳宴秋眉梢微揚:“舊人見面,總得有點憑證,不是嗎?”